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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晨起,顾熙言面色如常,被下人服侍着洗漱梳妆过后,刚坐于早膳桌前,便有下人送上一碗安胎药来。
瓷碗里的汤药散出真真热气,顾熙言伸手接过,正准备饮下,不料美人儿忽然抬了眼,眼光轻轻扫过面前的几个下人。
今日早起,服侍顾熙言梳洗打扮的丫鬟皆已退出屋外,此时来送汤药的几人面生的很,顾熙言竟是从来没有见过,就连丫鬟碧云也不在。
顾熙言心存狐疑,盯着其中一名上了年纪的婆子屏息深思了片刻,忽然眼前一亮,“你是段氏身旁的乳母妈妈!”
几人被顾熙言盯着打量着,皆是冷汗欲滴,强撑着站定,不料顾熙言突然识破,那乳母见奸计除了破绽,一不做二不休,竟是两三上前,死死按住顾熙言的身子,拿起那碗汤药便往顾熙言的嘴巴里面灌。
顾熙言不住挣扎呜咽着,使出全力推拒着。
这是她和萧让的孩子!
这个孩子得之不易,她定会好好护着它,不让它受一丝一毫的威胁!
屋中几人正混乱挣扎着,不料大门猛地被推开,竟是韩烨和段氏一齐出现在了门口。
韩烨面色寒凉,一手死死攥着段氏的手腕,把人拉了进来,大力甩在乳母面前。
顾熙言逢此惊变,双手死死护着肚子缩在了角落里,面上泪水涟涟。
“没事了,没事了,熙儿。”
韩烨正欲上前安抚,不料顾熙言身子一缩,眼神里竟是充满了戒备。
这等内宅婆子多年混迹内宅,心思机敏过人,见此情此景,登时便眼疾手快地把那碗药递给了身后的小丫鬟,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毁尸灭迹。
韩烨乃是见惯诡谲伎俩之人,当即叫人按住了那几个婆子,伸手夺了那碗汤药来,一转身,竟是亲自将汤药送到了段氏唇边,“敢问小姐,此是何物?”
一旁,段氏的乳母哆哆嗦嗦地替主子答道,“回世子的话!
此乃是安胎药!”
韩烨盯着段氏,眼神淡漠,手上一动,竟是要把那碗汤药喂尽段氏嘴中。
一旁的乳母见状,忙挣扎地去夺,哭道,“世子,不可!
万万不可!”
韩烨闻言,将手上瓷碗狠狠砸在地上,怒喝道,“为何不可!
这药中放了多少藏红花?这毒药别人喝得,你家小姐偏偏就喝不得!
?”
原是前日韩烨存心叫人把顾熙言怀孕之事传遍三军,为了便是让萧让知晓,不料,此事越传越远,段氏听闻此事,竟是如遭雷击,连夜痛哭不止。
段氏身边的乳母打小看着自家小姐长大,乃是个忠心护主之徒。
那乳母好不容易送着段氏出了嫁,不料竟是遇见韩烨这般冷清人物,此时听闻顾熙言有孕,又见段氏肝肠寸断,竟是心生下药落胎之计。
段氏知道此事败露,如同被抽去全身力气,瘫坐在地上,喃喃道,“那顾氏乃是平阳侯嫡妻,夫君和顾氏有了孩子,就不怕违背伦理道德吗!”
韩烨并不理她,挥袖指了一旁的乳母,冷声道,“把这黑心黑腹的妇人拉出去,斩了。”
段氏闻言,当即哭嚎着扑过去,以身阻拦。
奈何主子有令,下属岂敢不从?几个下属拉着乳母便拖了出去,不过一会儿,便听闻一声惨叫传来。
顾熙言见此场面都觉得骇人,更别提那乳母乃是段氏的心腹妈妈,此时亲眼听着乳母惨死之声,自然更是心如刀割,几欲昏厥过去。
只见段氏怔怔愣愣地,竟是吓得连哭也哭不出来了,过了半晌,才颓唐伏地道,“妾身作下这等害人性命之事,无颜占据世子嫡妻之位。
妾身身边服侍之人虽有罪,但罪不至死,还请世子放过妾身身边心腹人一命。”
“世子上回说的和离之事,妾身想好了,还请世子择一良辰吉日,将这和离之事了结了罢!”
韩烨闻言,只淡淡道,“小姐能释然,便是最好。
来人,送小姐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