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话氛围猛地降到冰点,空气如同上冻。
最后祝振海拿起茶杯。
“送出去,先把他们分开。
咱们的儿子不能喜欢男人,同性恋是世界毒瘤,有一个死一个。”
薛业趴在理疗床上犯困,短短几个小时如同经历一场梦。
拍片、专家会诊、制定个人治疗方案……最后这帮给健将级运动员会诊的专家居然建议保守治疗,没有一人主张开刀。
健将级运动员的医生,薛业想都不敢想。
“怎么样,冷了吧?”
张蓉拿白床单来盖上,薛业脑袋里好像只有一根筋,医生吩咐脱衣服等候,他就脱了,只剩一条内裤也不怕感冒。
“困。”
薛业实话实话。
“你别操心,这帮都是脊椎外科最顶尖的权威,我没退役之前,全队的伤就靠这帮老畜生撑着呢。”
张蓉最理解因伤退役的痛苦,“你嗜睡也可能和腰椎有关。”
薛业的眼睛困得酸涩。
“真的?”
“有可能,具体看你治疗进度。”
张蓉对他肩上的创口贴皱眉头,“困就睡吧。
小杰一直以为你转系和不报到是因为他没等你,有伤不早说,他还以为你抑郁症了。”
“我不会抑郁。”
薛业紧紧攥着手机等信息,运动员的意志力,认命不认输。
“行,知道你厉害,睡吧,睡醒觉医生给你整脊。”
张蓉伸手想撩他一把刘海没想薛业躲了,“还不让碰啊?”
这小子是真不好接触。
“不让。”
薛业摇摇头,趴在左小臂上再不吭声,最后偏过脸睡着了。
一睡就是两个半小时。
主治医师来过,看他睡着没叫醒,张蓉陪同一直等到下午6点。
理疗室是单间病房,医师又来一次,提醒张蓉再过半小时必须叫醒。
“行,我叫他。”
张蓉答应,和这些医生是二十年交情的老面孔了。
刚关上门又有敲门声,只不过这一回特别急,特别猛。
张蓉又困惑又无奈,深提一口气之后眼皮直跳,千万别是小杰。
门打开了,扶着门框的男生一身全黑,圆寸带杠,眼角有毛细血管破裂过的痕迹。
“人呢?”
祝杰挎着他巨大的黑色运动包,身上是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