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峨宫墙,朱红色琉璃瓦在日光下熠熠生辉。
李枢瑾面色矜贵霜冷,沿着长长空旷无人的甬道目不斜视朝前走,大步流星却每一步都整整一尺半。
他望着前面的御书房,深呼吸一口气,整了整袖角将指间和虎口的上楼掩住,抬步跨过了门槛恭敬得拱手见礼“李枢瑾拜见圣上。”
“怎么今日这么生疏。”
圣上李彦璋着明黄色龙袍端坐在长方书桌前,问言抬头望着李枢瑾的唇角绽出一抹温润的笑容。
他面容俊朗温润,气质矜贵沉稳,本来唇角微微抿直,此时看着下方恭敬乖顺的李枢瑾挑了挑眉梢,笑得有些促狭。
他最是宠爱李枢瑾,比宫中的几位小皇子还宠爱,因为李枢瑾自小仁善乖巧,聪明好学,又自幼丧父,让他怜惜,平日里李枢瑾进宫可是直称“皇叔”
,没那么多虚礼。
李枢瑾微微抬头,望着圣上李彦璋和煦的目光,凤眸眼角低垂下来,抿唇低声道“皇叔喊我过来是不是母亲的事?”
他思来想去,也只有这件事,他来之前问锦荣,锦荣办事效率高已经将武亲王府休妻之事公告京都城,并将大将军夫人扭送刑部。
张彦璋唇角的笑容敛了敛,眉间也有些愁绪,他又看了看李枢瑾更是一副心事重重、垂头丧气的样子,他忍不住叹了一声。
“小瑾,你母亲的事儿是怎么回事,正值太后圣诞,怎么出了这事。”
他面色严肃问道,收敛了私人情绪,他便是大旭最尊贵威严的帝王。
李枢瑾眉梢脊背都有些塌了,他听出了皇叔话中的不豫,太后圣诞祖国欢庆之时他们家出了这事,确实不是时候。
“皇叔,对不起。”
李枢瑾垂头低声诚恳道歉,他握了握手心,手心有些黏腻,伤口开裂。
“皇叔。”
李枢瑾抬头,面色清冷,一字一顿道“家丑不可外扬,可我母亲虚情假意,上不事公婆,下不教养子嗣,通敌叛国害死父亲,她罪有应得。”
皇上李彦璋呼吸一滞,也一时语塞,他本想说“家丑不可外扬,尤其正值太后圣诞”
,可一一被李枢瑾堵住了。
“小瑾啊。”
他喊了一句李枢瑾,语气感怀道“你不知,我和太后本想在圣诞日嘉奖你母亲,毕竟她八年未下山,比番回归也是喜事。”
他刚才得知刑部尚书仓皇来报武亲王府侍卫将大将军夫人扭送刑部,罪名“通敌叛国”
时他亦是大惊失色,满腔怒火,一是为通敌叛国之事,二是为太后圣诞在即,皇家生这样丑闻,岂不让天下耻笑!
他神色复杂望着李枢瑾“小瑾,你母亲通敌叛国之事可属实?”
“皇叔,这是证据。”
李枢瑾从袖中拿出一份信笺,密密麻麻挺秀蝇头小字记录着大将军夫人所在的柯家种种通敌的证据。
皇上李彦璋接过信笺,一目十行,目光往下神色越来越严肃,眉心越来越拧,星目含威,眸色深邃不见底。
“哗!”
他双掌合住信笺,望着李枢瑾的目光有些难以形容,通敌叛国之罪殃及九族,“父族四,母族三,妻族二”
,整个武亲王府和皇室都将被殃及。
“小瑾,此事事关重大,需压过太后圣诞。”
李彦璋对李枢瑾轻声道。
太后圣诞他原是要大赦天下,以彰皇家恩典,举国同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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