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阿孛都日更加好奇了,不知岳欣然带了什么,竟要在这珍宝阁拍卖吗
岳欣然一指自己额头,微微一笑“劳烦取纸笔来。”
书生大感惊奇,他自以为在珍宝阁见多识广,前朝皇帝的冠冕、上任太宰的书画、吴国的瘦马、大梁的石刻什么奇物他没见过,但第一次有人敢以这种方式来展露她的拍品。
书生立时取来纸笔,纸是雪宣,笔是狼毫,都是上上品。
岳欣然落笔,书生欣喜地赞叹,就这手字,便没有辜负他这套纸笔,然后,当岳欣然洋洋洒洒写了三行字之后,书生的神情已经从好奇到震惊。
岳欣然写了三行字就停了笔,递上纸面“不知,此物够不够格当珍宝阁的拍品”
书生双手颤抖着接过,连视线也不敢与岳欣然交汇,他双手抖得连那薄薄的纸页都捧不住般,额头豆大的汗珠淌下,然后,他猛然惊觉,生怕那颗汗溅在纸面上、污了墨迹,他只躬身高高捧着纸面高过头顶,颤声道“在下方才有眼不识泰山,并非有意怠慢,还请夫人见谅此物、此物在下做得不主,马上去问阁主。”
岳欣然挥手“去吧。”
书生急忙奔走,然后又仿佛想起了什么一般,高举着纸页又奔了回来,急急对伙计吼道“都给仔细伺候着”
这才举着纸页又对岳欣然躬身一礼,倒退着飞快跑走。
书生乃是整个多宝阁有数的大掌柜,他这样异常的举止,令多宝阁大堂中许多轻声交谈的客人都感讶异,看着岳欣然神情中多有好奇,真不知道这位娘子写下的到底是什么居然能叫那书生这般大动作难道是上古流传的和氏璧还是什么受命于天的玉玺
一时间,前堂中讨论纷纷。
他们多不认得岳欣然,而个别认出了她的,向旁人指认出来,所有人更觉得惊讶,不知道这位陆府的六夫人到底默写出了什么,竟能引多宝阁这样的震荡。
要知道,敢做富贵者的买卖,其背后必然也是富贵者,甚至是,更富贵者。
这是生意圈中十分基本的道理。
不多时,一个面孔沉肃的儒生缓步到岳欣然面前“岳娘子,好久不见。”
随着这个儒生的出现,前堂引了小小的轰动。
这里聚集了大半个益州喜好珍奇的富贵者,没有一个人不认识这位儒生。
而从不在珍宝阁露面的对方,竟然正大光明出现,只为了一个小娘子手书的一页纸。
富贵者们恭敬地让出一条道来,请对方从容迈步走到岳欣然面前。
犹如众星捧月般出现在面前的儒生,岳欣然却坐在原地,没有起身,笑容淡淡“张先生,好久不见。”
前堂的客人们不由再次嘈杂起来,这小娘子到底是谁难道还是哪个微服私访的皇室子弟吗竟敢对三江世族的当家人这样无礼
张清庭对岳欣然的无礼似乎并不介意,只是再次确认道“此物,岳娘子想好了,要在珍宝阁拍卖”
岳欣然点头“当然,我都带到珍宝阁的月中拍卖大会了,不就是想卖个好价钱吗”
张清庭深深看了她一眼,朝身旁书生道“去,天字第一号拍品便是此物。”
天字第一号拍品
整个大堂彻底轰闹起来
天字第一号那就是珍宝阁这益州第一奇珍聚集地认定的,价值高于所有拍卖品的奇珍
珍宝阁的结论,几乎意味着绝无争议的结论。
要知道,十场月中拍卖会都未必会有一场会出现这天字第一号拍品。
而今天,天字第一号拍品居然就是那小娘子手书的一页纸
仿佛觉得对人群的惊吓不够,张清庭又不紧不慢地道“今日拍卖第一项,便是天字第一号拍品。”
喧闹的大堂,却在瞬间死寂,所有人面面相觑按照惯例,天字第一号拍品从来都是最后一个,将整个拍卖的气氛推向高潮,而现在,张先生却说将之放到第一个
张清庭,他是三江世族的主事人。
他将一件拍品放到第一个所有人沉默中,都已经明白了三江世族对此物的志在必得。
看到这样的情形,书生收到张清庭的眼神之后,站出来躬身道“诸位,请入席吧,月中拍卖会这便开始”
“第一件拍品,天字第一号,陆氏制茶术”
场面在短暂的死寂之时,就像一杯水猛然倒入一锅沸油中,轰然炸裂
制茶术
陆氏制茶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