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你夺得茶园,你还能写出那册子不成现在明摆着,对方到拍卖会来,就是告诉你,所有关键都在我手中捏着,你们杀了我,就是鸡飞蛋打,大家谁也别想得到好处
这就是对方的高明之处了。
靳九郎冷哼一声,两个老不死的倒是一个鼻孔出气。
张清庭更是语声清冷地道“先不说你那些小手段能不能杀得了岳欣然,就算你真的得手,亦是错漏百出,能过得了益州捕快那一关”
靳九郎听到这说法,简直要笑出声来“我还怕几个益州捕快”
他的妹妹都是当朝尚书的夫人将来也许还会是太宰夫人
他还会怕什么益州捕快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张清庭不想同个傻子多浪费口舌,他只简单道“封书海如果起疯来,不好对付。”
封书海这一二年间政绩显赫,已经在中枢处露了脸记了名,早不是当初那个初到益州可任由他们三江世族蒙骗、戏耍的光杆州牧了。
说起来,张清庭也心中慨叹,那一个小娘子的手段,确实厉害。
可以说,如果没有她当初那样神来一笔,封书海现在不过就是个村夫野老,说不定已经因为郁郁不得志而亡故,又哪里会是今天叱咤风云的封疆大吏
封书海那个人,念情亦念旧,只看他将陆府的教书先生提拔为州府长史便知他对陆府的庇护之意。
靳九这小儿,以为一点江湖手段杀了岳欣然就能抢夺茶园
杀人是最简单的事。
杀人之后,如何善后才是最难的。
以靳九的脑子和心眼儿,不被封书海底下那些清官廉吏把他的垮裤查清楚才怪,师出有名,靳九还真以为靳六娘远在魏京保得住他
简直笑话。
为了继妻的一个杀人枉法的庶兄,堂堂吏部尚书会与一个前程光明的封疆大吏翻脸
更是笑话。
而且,封书海此人,说简单亦极简单,公忠体国爱民如子,说复杂亦极复杂,若岳欣然惨死,张清庭没有办法去推测封书海会将矛盾扩大到哪个层面。
如果岳欣然不能为三江世族所用,那么只是死上一个靳九来换岳欣然一条性命,简直是一笔再划算不过的买卖。
可因为封书海的存在,令张清庭不得不投鼠忌器。
不过,世事亦在变幻,有的图谋,不在一时,而在一世。
靳九郎意气风地站起身来,搂着怀中娇婢“若只是说这些无用的话,我便先告辞了。”
这新收的娇婢,他还想好好尝尝滋味呢。
对于眼前这猖狂得志的小儿,张清庭与邢八爷交换一个眼神,双方又各自垂下视线,靳九不会想到,在这一个眼神交触间,他已经注定成为三江世族的弃子。
但即使是将之视为弃子的张清庭与邢八爷亦不会料到,靳九的下场来得这样快。
他搂着新得的娇婢回到府中如今靳府中人人皆知他是六娘子得用的人,个个给他颜面靳九郎几乎忍不住在半道上就开始对这婢女动手动脚、淫词荒语不断。
到得房中,那婢女身上已经没有几块破布。
靳九郎淫笑着正想扑上去一逞兽欲,却只见黑影一闪,婢女已经晕倒在地,靳九郎吓得都软了,他连滚带爬地起来“谁谁在那里”
然后,他反应过来,朝外边跑去“来人护卫呢来人”
可门已经牢牢自外锁死,一个冷冷的声音道“吵死了,快点动手”
靳九郎惊恐不已,下一瞬间,他只觉得口中剧痛,有什么从口中消失,大股腥热液体涌到喉间,他痛得在地上抽搐打滚,几乎将所有血液呛了肺中,却半点声息也不出来。
一个轻佻的声音道“唉哟我的公子啊,这还没真正开始呢,你着急个什么劲儿啊”
那冷冷的声音道“快些将军吩咐了,一寸皮肤也不能错过”
然后一把烧红的铁钳出现在靳九面前,他记得清楚,纵使已经回暖,他近来好不容易活得恣意骄奢了些,便不准撤下银霜炭,这枚铁钳,正是平素下人用来夹炭的,如今烧得通红。
随即而来的恐惧令他想尖叫,想哭泣,想哀嚎
而那轻佻的声音只有一句“呵,我会一寸寸烫过去的,少爷,你这可没有那夜烧死的人痛啊”
是夜,靳府大火,仆从扑救及时,只有那位靳九郎的院落不知为何,大抵是醉酒入睡,竟连人带屋全部烧了成炭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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