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征点了头,几个外勤就把小车上的能量屏蔽器打开,拎出了那个人形的大木偶。
这玩意跟真人几乎是一比一,穿上衣服,从背后看不出来她不是人,一双空洞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人,嘴角似乎还带着点若有若无的笑意。
盛灵渊百无禁忌地接住木偶,捧住了它的头,手指仔细地抚过木偶的头脸,描摹它的五官,目光专注——要不是他们在阴冷的禁闭室门口,此情此景简直够得上浪漫电影的经典镜头。
肖征打了个寒噤,心说这口味也太重了:“那个……”
他还没组织好语言,宣玑就突然一言不地上前,跟握篮球似的,单手扣住木偶的头顶,粗暴地把它扭了一圈:“我来。”
盛灵渊奇道:“你知道我要找什么?”
宣玑没理他,把木偶横在地上,摸出一枚硬币,开始给它刮脸。
木偶的木坯打好以后,通常要上一层粘土,遮挡木头上的坑坑洼洼,宣玑手里的硬币像把小刀,锉过的地方,黏土扑簌簌地往下落,没一会,木偶的脸皮就秃了一半,露出底下的木坯。
“你干什么?”
肖征凑过来,“哎……等等,额头上有东西!”
只见木偶脸上的粘土被磨掉之后,大概眉心的地方,有一行阴刻的小字,只有芝麻粒大,肖征从钥匙环上解下一个便携的放大镜,放大后,现那些“文字”
都没棱没角,统一的大圈套小圈,跟东川巫人塚里出土的咒很像。
一个外勤凑上来问:“就是这个吗?这就是玉婆婆他们那个傀儡术的秘密?”
“这是‘傀儡术’被黑得最惨的一次,”
宣玑嘀咕了一句,“这叫‘通心草’,原版是一种咒,这是跟‘符’融合在一起的简化版。
巫人咒气息……能量反应都很微弱,很难被检测出来。”
盛灵渊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你还知道通心草?这没用的东西还没失传吗?”
宣玑和旁边肖征等外勤人员几乎同时开口。
宣玑:“没……”
外勤们异口同声:“什么叫通心草?”
宣玑:“……”
好的,朋友们,这座舞台的拆除度应该能破吉尼斯纪录了。
宣玑只好强行把话音一转:“家学。”
鲛人语、巫人咒……高山王子墓的机关,这小妖的“家学”
未免也太博大精深了,盛灵渊额角跳了跳,他下意识地伸手按住太阳穴。
肖征说:“那这不是理想的间谍工具吗?为什么没有大规模推广过。”
“因为不安全,脱胎于巫人咒,巫人咒有对应的解咒和反咒,能量反应低,意味着使用门槛低,如果被人现了咒文,而这个人又恰好了解巫人咒的反咒规则……”
宣玑说着,硬币上跳起一个小火苗,那火苗不知道什么情况,居然纹丝不动,火苗尖端燎着木偶的坯上,削得极细的笔似的,在上面画出了一条极细的线——宣玑简直像是微米级操作,用火苗勾勾画画,在那行芝麻大的小字上添加几笔。
“这是证物,你……”
肖征话没说完,那木偶的眼睛倏地转了起来。
木偶本来就长得很可怕了,又被宣玑刮成了阴阳脸,简直能直接送到游乐场里给鬼屋当道具,它诈尸一样地站了起来,一条腿,居然还挺稳当。
外勤们集体哗然,后退一步,齐刷刷地按住腰间的各色武器。
宣玑半跪在地上,冲他们伸出一根手指:“嘘——”
只见那木偶“嘎吱嘎吱”
地转了个身,面向一边的墙,突然“活”
了起来,一举一动都仿佛真人。
它好像在跟谁聊天,嘻嘻哈哈的,说得都是些家长里短。
“怎么突然说话了,它……她这是跟谁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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