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帮闺女却无能为力,这个脸上已爬上皱纹被岁月磨砺的苍老却依稀还能看出当年的秀丽的农妇能做的也只有为可怜的女儿流那么几滴眼泪而已。
这几滴泪滴的董馥梅心口一阵闷痛。
她不想看见这个女人流泪。
这么些日子了,董馥梅怎么可能没现自己与周围人的异常,要不她也不会选择入乡随俗,不用做好的包裹、还做出将织布的锅甩给死去的婆婆和跑掉的妯娌这样的事来。
不过是为了找出一切借口将她的一切不同隐藏起来。
可对着刘翠翠,董馥梅想让她知道她能带着孩子过得好。
“妈,你和我去看个东西吧。”
董馥梅将刘翠翠带上了二楼的织房,甚至坐下来织了一段给她看“我在县供销社认识了一个大姐,她人好,我织的这布人家愿意多点钱收,大富大贵不指望,和孩子们好好过日子还是绰绰有余的。
妈,真的不用担心我。”
刘翠翠早看呆了,董馥梅织布的度极快,瞳孔能捕捉到的她的手只是残影,最难得的是她能做到快而不乱,手下有条不紊,面上淡然自若,刘翠翠还没从女儿什么时候学会织布这个问题里出来,她就织了有半尺长了。
刘翠翠呆愣半晌,忽地又掉下泪来“我的儿,苦了你了啊!”
董馥梅没跟上刘翠翠的思路,无措的拍着她的背,一叠声的问“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又哭了?我有这手艺能养活一家子的,你信我啊。”
“信,妈当然信你。”
刘翠翠哽咽着“妈只是后悔啊,后悔将你嫁到肖家来。
你往常不说我都不知道,肖家婆子真狠啊,这是将媳妇当牲口用啊!
你嫁过来给他们家生孩子就没停过,洗衣做饭照顾家里样样都要做,没想到你做完这些都不能休息,你看看你这手艺,这就是那该瘟的老婆子虐待媳妇的证据啊!
你在家哪会织布啊,现在都练得这么熟练了……梅子,妈对不起你!
妈对不起你啊!”
眼见着刘翠翠说着说着又大哭起来,董馥梅心酸又无奈。
这事不好说,不把锅给她婆婆背根本解释不过去。
只是……这就是妈妈吗?看到女儿有本事了,第一反应不是女儿能赚多少钱了,而是女儿学会这个得吃了多少的苦头……叫人心里怪软的。
好不容易哄好爱掉眼泪的亲妈,董馥梅就差不多要去煮猪食喂猪了。
“妈,你在家等等,我去喂了猪回来我们再说,中午就留这吃饭。”
刘翠翠摇头“你当妈没听说杨家那个把你家米都拎走了,你做点东西换钱也不容易,妈就不在你这吃了。
我这次本来想带你走的,也没给你捎点东西过来,下次我给你拿点新糟的萝卜干,在家你就爱吃那口。”
“妈,没外面传的那么夸张,家里还有粮食呢。
你来看我一回不吃个饭就回去,我还要不要脸了?就这么定了,今天就留下来吃饭!
待会儿小溪就会带弟弟妹妹回家了,你帮我看着点,别让小月那丫头抢着生火,她用松光一用一大把,可浪费了。
好了,不说了,公家猪饿不得,我这就去了,你可别走啊!
回来不见人我要生气的!”
没给刘翠翠拒绝的余地,董馥梅边说就边往外走,还给她派了任务让她走不成。
刘翠翠站在厅里呆了一会儿,忽地笑了出来,笑着笑着眼角又都是泪。
女儿大了,有本事喽!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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