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在何常胜来是这样。
他走到淮河边,对着无尽河水,伫立良久。
他何常胜是那种不响应国家的号召,轻歧视女性重男轻女的人吗他认为不是的。
事实上,家里家外,他很尊重女性。
他承认妇女是半边天。
只是,比如像此时此刻,他就会突然觉得一种巨大的孤单裹挟着他。
他迫切需要同类,真正的男人,哪怕只有一个,可以里里外外和他站在一条战线,填补他心中的不安全感。
然而,越想要什么,越得不到什么。
加上两个不在的孩子。
他至今已有过六个女儿“前世的情人”
未免也太多了些。
码头边,常胜远远到朱德启从渡轮上下来。
为避免碰面,又要说起生育问题,常胜转身朝姚家湾方向走。
老太太在铺床,美心说妈,铺一个被筒就行,常胜现在不跟我们的一起睡。
“他睡哪儿”
美心瞅了瞅墙边的两条长条板凳,那暂时是常胜的床。
“这个死东西,回头我说他。”
老太太故意说。
“算了,我们都理解他的难,”
美心说,“不过我也挺难的,在外头听别人风凉话,回来还要丈夫的脸色,我生儿育女容易么。”
刚说完又自己纠正,“不对,是育女,还没生儿,我的过错。”
老太太连忙道“美心,不要这么想,你们还年轻。”
美心没接话。
一会,才说“既然这么不喜欢老四,干脆送人算了。”
故意说给老太太听的。
“这个”
老太太也不能拿主意,“你可别跟常胜这么说。”
美心说“昨晚上已经说过了,他无所谓,让我自己拿主意。”
“那是气话。”
老太太说,“你舍得十月怀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
“留着也是祸害,天天哭。”
“再大点就不会那么想了。”
美心说“妈,我想回老家一趟,产假还多着呢。”
“常胜知道么”
“他没意见。”
“回去一趟也好,知道怎么坐车么”
老太太问。
又回屋给取了点钱,塞到美心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