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瑜瑾手指拂过漆雕花叶,最后轻轻一扣,打开了盖子。
顿时玉光大盛,即使靠近了看,也在玉镯上找不出一点瑕疵。
凝而不散,温而不寒,清而不透,乃是绝佳的玉。
程瑜瑾随便拿了一只套在手腕上。
金银镯子会变老,可是玉永远不会过时,这样一只水色一流的玉镯子挂在手上,果然显得手臂白皙许多,无论搭什么衣服,都不会显得突兀。
杜若见程瑜瑾摆弄这对玉镯,以为程瑜瑾不喜欢。
毕竟,就是因为它们,程瑜瑾才和阮氏起争吵的。
杜若轻声问“姑娘,您不喜欢吗?”
“不喜欢?怎么会。”
程瑜瑾将镯子褪下来,原样放回到木盒中,“价值少说五千两的东西,我为什么不喜欢?”
“可是老夫人……”
程瑜瑾轻轻一嗤“我那祖母是什么人,别人不清楚,我还不清楚吗?二太太本来对我就说不上友好,用得罪阮氏,换回一对有市无价的玉镯子,这是多划算的买卖。”
“小姐……”
“我没事。”
程瑜瑾将漆盒重新扣好,说,“我最近这是怎么了,总是得意外横财。
祖父那一盒金子是,祖母这一对玉镯也是。”
程瑜瑾说完想起什么,补充道“九叔那一千两地契,也勉强算吧。
看来我得抽空拜财神,请他帮我压一压小人,要不然,我这些身家可不好保。”
杜若听到了问“小姐,您要出门上香吗?”
程瑜瑾噗嗤一声笑了,意味深长地说道“求神拜佛可未必要出门,哪一尊佛能比我们家的那位大?”
杜若没听懂,程瑜瑾笑而不语,不再解释。
杜若心态特别敞亮,听不懂很快就放过,她问程瑜瑾“小姐,那这个漆盒?”
“收起来吧。”
说到这里程瑜瑾有点头疼,想必不出一日,全府都知道程老夫人把压箱底的东西给她了,程瑜瑾想要闷声大财,也不知道还能瞒多久。
不过无论如何,她有很长一段时间,都需要低调处事了。
程瑜瑾眼睛落到漆盒上,红漆雕刻出来的牡丹华贵又神秘,程瑜瑾天生喜欢漂亮的饰,可是这样一对美丽的镯子,她却不能戴。
至少现在不能。
果然,嫁一个有钱有权的夫婿还是很重要的。
有了夫婿撑腰,她倒要看看谁能管到她头上!
程老夫人将压箱底的宝贝赐给程瑜瑾一事果然引起不小的风波,只不过程老侯爷的七七之日很快到了,众人忙着准备祭典,才引而不,暂时维持表面的平静。
程瑜瑾自从得到了程老夫人的承诺,之后对待程老侯爷的丧礼顿时认真许多。
被当做长孙留在家里守孝可不是说着玩的,指不定有多少人不服,在暗地里盯着她的错处。
此事对程瑜瑾日后嫁人至关重要,程瑜瑾决不允许自己在这种事情上出错。
程瑜瑾紧绷着神经,守丧仪制力求做到完美。
来客在堂上听到程瑜瑾奉了程老侯爷遗命,在家里以长孙的仪制守孝一年,顿时对程瑜瑾刮目相看,等看到程瑜瑾在祭典上的表现,态度就更加郑重了。
程家众人在众人的观礼下给程老侯爷上了香,磕了头,然后回屋除去孝衣,换上平常衣服。
虽然可以穿家常衣裳,但大红大绿还是要避讳,孝期内要穿清淡颜色,随着时间过去,颜色可以逐渐变得丰富,取悲痛渐消之意。
而程瑜瑾顾忌自己的名声,换衣服就更加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