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老夫人更奇怪了“你学这些做什么?”
“圣上千秋节快到了,祖父想送一座屏风给圣上祝寿,让孙女来绣。
所以这几日恐怕不得闲,给祖母请了安,我就得去和九叔学写字了。”
正房里寂静比往常更甚,送给皇帝贺寿的礼物,何其尊贵,竟然交由程瑜瑾执针。
这是庆福、阮氏这些媳妇,甚至程老夫人这个正室夫人都没有的体面。
阮氏和程老夫人心情复杂,徐之羡和程瑜墨面面相觑,不敢说话。
就算他们再不懂事,也知道程瑜瑾的这份待遇非同小可,比他们的母亲都高。
最后程老夫人说话“既然是侯爷话,那你只管去就行了。
如果时间不够,以后不必来我这里点卯了。”
“这怎么行。”
程瑜瑾一脸正气地推辞,然后施施然行礼告退,“祖母,二婶,我先行一步。”
等出来后,连翘雀跃不已,悄声说“姑娘,你没见刚才二太太和老夫人的脸色。
我们姑娘的体面,岂是她们能比的?别说比,恐怕二太太想也不敢想。”
“行了。”
程瑜瑾淡淡喝了连翘一句,“少说几句吧,时间不早了,再不去该晚了。”
连翘干脆地应了一声,嘴角还是翘起。
这只是开头,等绣品出来,他们眼红都眼红不过来!
程瑜瑾今天起得早,虽然在程老夫人那里耽误了些时间,但她自忖还很早。
没想到到了宸明院,程元璟已经全部收拾好,看样子,他已经做了许多事情。
程瑜瑾十分吃惊“九叔起这样早?”
程元璟淡淡瞥了她一眼,懒得回答这种没营养的问题。
他指了指身边的墨,问“会写字吗?”
程瑜瑾脸上的笑十分灿烂,仔细听还有咬牙的声音“九叔觉得呢?”
程元璟倒不是故意埋汰程瑜瑾,而是在他眼里,会写字便等于写得好。
毕竟为官入仕,写文章是最基础的事情。
不论是辅,太傅,御前伺候的太监,还是教程元璟的夫子,人人都写的一手好字。
程元璟没有在意程瑜瑾的冒犯,而是用眼神点了下笔,说“先写一幅字。”
程瑜瑾心想小瞧谁呢,她程大姑娘盛名在外,棋琴书画针线女红无一不通,然而她最擅长的,却是书法。
程瑜瑾走到桌前,拿起笔想了很短一会,便落笔题字。
程元璟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程瑜瑾受伤的左手上。
程瑜瑾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和程元璟说起这些来,或许是今天生了太多事,或许是程元璟已经见过她最糟的模样,又或许,今天生这么多糟心事,唯有程元璟一直在她身边。
程瑜瑾收回手,她走了两步,突然回头目露凶光“你今天已经在祖母面前承认了我的话,我们俩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谁都跑不了。
早晨的事,你不许和别人说,更不许反口!”
突如其来的脆弱很快消散,程瑜瑾又恢复成理智得体的宜春侯府大姑娘,临走还不忘威胁目击证人。
程元璟沉沉地看着程瑜瑾,那种目光不知为何让程瑜瑾害怕,仿佛有深不见底的威压。
她有点虚,不敢面对此刻的九叔,可是才撂下狠话就示弱显得很丢人,程瑜瑾只好示威般地瞪了他一眼,装作自己还有其他急事的样子,飞快走了。
她走了两步,正要松口气,忽然听到背后说“你走错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