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见钱宝珠不哭了,钱奶奶又帮她整理好衣服,才抱着她,晚饭都不做了,匆匆去找钱建军。
因为如今天气热,所以如今晚上收工比较晚,钱建军还在地里干活。
宏扬公社毕竟很大,钱奶奶也不知道钱建军在哪里,于是她走到人们干活的地方,见到一个人就问,“见到我家建军了吗?”
钱建军还是很好找的,他虽然也要干活,但因为是大队长,一天还要到处巡视,很多人都看见了他。
因此,根据别人指的方向,钱奶奶很快在地里找到了钱建军。
此时,钱建军带着一个略微有点破的草帽,穿着破旧的灰色褂子,挽着裤脚在稻田里弯腰拔草。
妥妥的老农民形象,一点都不像个大队长。
这也是这个时代的特性,在如今,当大队长,虽然风光无限,掌管着整个公社社员的一切事情,像个土皇帝一般。
但其实,如今当干部可不是啥好事,因为干部是要起带头作用的,所以,地里最苦的活,他们来,遇上困难,也是他们向前冲。
呵呵!
当然,这是负责任的大队长,要是遇上个不负责的……
好在,钱奶奶和钱爷爷的教育还到位,所以钱建军是前一种人,这也是社员们如此信服他的原因。
而且,钱建军也不傻,他平时虽然是挑最累的活,但是,他还可以去巡视,这样算下来,根本不算太累,还能给村民留一个好印象。
钱建军如今看着很忙,但钱奶奶可不管这些,走过去就喊“老大,你出来,我有事找你?”
钱建军“什么事?”
钱奶奶当时就神色不耐,面无表情,“叫你来你就来,屁话咋这么多?我这个老娘喊不动你了是吧?”
“没有没有,”
见钱奶奶生气了,钱建军立马害怕的摇头,也不敢多问了,从田里慢慢走出来,连脚上的泥巴和蚂蝗都不洗,直接就跟着钱奶奶走。
钱宝珠就很清晰的看见,她大伯的小腿肚子上,此时居然有一个跟她小拇指差不多的蚂蝗,正咬着她大伯的肉。
这个蚂蝗浑身鼓鼓囊囊,皮滑光亮,明显吸了她大伯不少血。
钱宝珠最不喜欢这种软体的虫子,便忍不住提醒,“大伯,有虫虫咬你脚。”
钱建军这才现他脚上有蚂蝗,不过,对于他们这些常年下田的人来说,蚂蝗就是个小儿科,钱建军随手就把蚂蝗逮下来扔地面上的石板上,准备等蚂蝗被晒干了再拿去给老爹做药材。
而钱奶奶,一直抱着钱宝珠走,直到钱建军都有点不耐烦了,却到了完全没有人的地方。
钱奶奶这才停住了,回过头看着钱建军说“你今天看,赶紧安排人,把麦子割了?”
钱建军???
走老远就为了说这事?等等,钱建军挠头,一头雾水,“娘,你咋突然要喊我们割麦子了,我都看过了,不成,这两天麦子还有点青,没熟透,要是割了,后面起码要减产半分,太亏了。”
别看半分少,可宏扬公社可是种了几十亩的麦子,要是每亩都少半分,那起码要少好几百斤麦子。
如今的小麦产量,最好的一亩也才两百斤左右,也就是说,提前几天,起码要损失两三亩的麦子。
这损失有点大,因此,就是自己的老娘要求的,没有必须的理由,钱建军也不会答应的。
儿子不听话,钱奶奶先是给了他一个大白眼,又狠狠的用手敲着他的额头说“老娘可是你娘,我能害你吗?据我的经验,再过个几天,估计会有雨,到时候麦子要是遇上雨,你说还能剩多少?”
钱建军我觉着你仿佛在逗我?
他脸朝天仰,一脸无语,明显不信。
钱奶奶看了火大,“你这个不孝子,你那是什么表情?你居然敢不信我?”
娘又不高兴了,钱建军只能委屈解释,“不是,娘,不是我不信你,而是,你什么时候能看天气了?”
钱建军又叹气,“娘,这事真不能乱来,我在公社也不是一言堂,没有道理的事大家不会听我的。”
“你是个傻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