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大家都在家里焦心等着,终于等到人回来,钱建勤什么都顾不上,径直就直奔装肉的箩筐。
因为担心鹿肉流血,今天钱建兵他们就带了扁担和箩筐去。
四个箩筐全部装的满满当当的,表面上还盖满了树叶子。
钱建勤迫不及待掀开了一个箩筐,就见到里面的鹿茸色泽鲜艳带着粉色,边角上的血都还没干,明显是刚杀的。
他忍不住赞,“这也太新鲜了。”
钱红洪抠着脸上的红疙瘩,高兴的说,“那当然,小叔说新鲜鹿肉才好吃,我们就把鹿赶到林子里,一直等到快黑了才杀了。”
但一天在山里,老受罪了,山里的蚊虫多,如今钱建兵和钱红洪的脸上,都不约而同有好几个红疙瘩。
两人裸露在外面的手,也没幸免于难。
至于只穿着草鞋的脚,那更不用说了,钱宝珠就见她红洪哥的脚,直接被挠出了血。
不过,虽然在山上的日子难熬,但能白捡这么一大头鹿,就是再难熬点,钱红洪和钱建兵都能忍。
“这起码得一百多斤吧!”
钱建勤左转转右转转,心里既高兴又觉得可惜。
高兴,自然是因为鹿肉多了,至于可惜,也是因为鹿肉太多了。
如今的天气,一头鹿,明显不能保存太久,而一头鹿,就是天天吃,也要不少时间才能吃完。
但天天吃是不可能的,因为鹿肉是大补之物,少量吃那是对身体好,吃多了,补过头了,那反而会伤了身体。
若是换成以前,吃不完不要紧,城里人多的是人抢,还能换一大笔钱回来。
可惜,如今私人买卖那是投机倒把,是挖社会主义的墙角。
而投机倒把的惩罚力度也不同,老农民被抓到了,就是关几天,收了东西,不算太厉害。
可要是像钱建勤他们这些有工作,那被抓到了,就会让单位把人开除了。
自家又不是太缺钱花,和工作比起来,卖鹿肉的一点点钱算什么,因此,钱建勤是不会因小失大,冒险的。
如此,这头鹿也就必须自家吃了,钱家人多,亲的几个兄弟一家分一些,也能分掉不少。
但剩下的还是多,想到这么一大头鹿浪费了,钱建勤真是纠结万分。
想到家里见多识广的,还是自家老爹,钱建勤就把木光看向他,准备向他讨点主意。
不过,这一看,钱建勤简直满头黑线。
因为,此时钱爷爷已经在所有人没注意到的时候,摸到了最边缘的一个木框上,把鹿茸拿起来了观看了。
这头鹿的鹿茸是真的很大,足足五个衩,起码好几斤,是钱爷爷见过的最大的鹿茸。
当然,其实他也就是托圈圈的福,才见到完完全全的鹿茸,以前他见到的,都是炮制好了,一片片的鹿茸。
鹿茸在名贵药材中和人参齐名,可见其珍贵成度,又见到一种名贵药材,钱爷爷兴奋的不行,抱着鹿茸不停的把玩,眼中的痴迷,就像是看到了绝色美女一般。
而让钱建勤黑线的地方,是他的大儿子,也站到了他爷爷旁边,眼里是和他爷爷毫无差别的痴迷。
家里已经有一个老药痴了,如今看来又要有一个小药痴了。
但看到这种情况,钱建勤心里是高兴的,如今这世道,能横着走的,除了工兵官,剩下的就是医生了。
人就没有不生病的,再厉害的人,生了病,在医生面前也要低头。
所以,儿子能学到老爷子的本事,未来前程无忧,当父母的,就是希望孩子过得好,只要孩子未来被人尊敬,不愁吃不愁穿,他们就能安心了。
不过,转眼又看到兴致勃勃围着箩筐转悠的小儿子,钱建勤又心塞了。
他都不明白了,明明都是一同被逼学的医,大儿子就是越学越乐在其中,小儿子却完全相反,如今别说继续学了,以前学的也差不多全忘光了。
要是自个骂他,他还振振有词,大言不惭的说,“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他学医不行,其他方面一定行,只是暂时还没挖掘出来而已。”
当时钱建勤听到这话,真是又气又无语,他这儿子还真会给自个脸上贴金,啥话都好意思说,太不要脸了。
不过儿女都是债,小儿子实在对学医没兴趣,钱建勤也不能逼着他。
就像他自己,当初不也不喜欢学医,反而去学了厨。
以己度人,自己都做不到的事,钱建勤也不好逼着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