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在谁还顾得上猪,我们生产队社员集体决定,把麦麸分给社员先吃。
别的生产队,别的生产队的情况,我一直浇地,不知道。”
说到后来,夏菊花声音里的自豪没有了,低的让人得侧耳才能听见。
一听就是知道不敢说,区主任脸上的表情更加沉重了。
县主任和齐小叔都知道,收余粮的命令就是地区下达的,那些收上去的余粮,现在也并不在地区的粮仓里。
区主任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远处忙碌的人们,就见挑水的人并不都走向一口水井,而是很有秩序的到不同的水井挑水,所以没出现在一口井排半天队的现象。
而扯红薯秧的社员,背上都背着筐,把掐下的红薯叶珍惜的放进筐里。
夏菊花估摸着区主任该够了,就了县主任一眼小心的问“主任,太阳太大了,你们还是到生产队歇一会儿吧”
对于这样诚挚的邀请,区主任欣然接受。
夏菊花叫过陈秋生来,向领导们简单介绍一下后,嘱咐陈秋生继续组织浇水,自己带着领导们越垅过沟的来到了村头。
五爷坐在老槐树底下废弃的磨盘上,脸却向着种地的方向,见夏菊花带着些明显现农民穿戴不一样的人过来,早从磨盘上坐起来,冲着来人笑的一脸小心。
领导们都是和善人,对于一个明显没有劳动能力的老人家更是宽容“老人家,在这儿歇着呢太阳这么大,咋不在家里呆着呀”
“唉,不放心呀。”
五爷的眉头皱了起来“天太旱了,光靠人挑水浇地,怕他们浇不过来,在这里着放心点儿。”
说过问夏菊花“今天浇了几亩地了”
夏菊花见领导没说话的打算,自己回答五爷“今天浇麦地,浇了快三十亩了。
五爷,你回家吧,别晒坏了。”
区主任就问“老人家,你天天都在这儿他们浇地吗,家里几个人上工呀”
五爷点点头说“不不放心呀。
家里孩子都分家了,就我一个人。”
区主任的脸严肃起来,问夏菊花“那老人家的生活咋保障”
夏菊花忙说“虽然五爷跟几个儿子分了家,可家家都是孝顺的,每天轮班给五爷做饭。
不过大孙子家照顾的比别人家多一些。”
区主任还是不放心“你们生产队这样的老人多吗,都有人照顾吗”
夏菊花点点头又摇摇头“五爷是自己图清静,不愿意跟儿子住在一起。
可是老董叔和七奶两位老人都是孤寡老人,基本丧失了劳动能力。
每年生产队按最低标准给他们发口粮。
还有四家家里有病人,挣工分的人少孩子多,负担重些是欠帐户。
不过我相信他们今年不会再欠生产队的工分了。”
这么有信心区主任有些不信的着夏菊花,她就把冬天时组织妇女编席,那几家挣不多工分的妇女,也能跟着编席的情况介绍了一下,说的区主任连连点头“夏队长,你们生产队不光农业生产抓的紧,这副业生产也做的不错。”
说着还跟五爷握了握手,几个人一起往生产队走。
想进村就得经过牛棚,里头几头老牛也被晒的卧在阴凉处懒洋洋地慢慢甩着尾巴。
区主任就问“社员们挑水那么费力气,咋不让牛拉水呢”
夏菊花跟着领导走近牛棚,嘴里解释着现在庄稼都已经长起来了,牛车在地里调头不方便,也怕牛乱跑糟蹋了庄稼。
正说的起劲,一道影子向着几个人冲了过来,靠近后往地上一跪,抱着区主任的大腿就不撒开,嘴里嚎着“领导呀,青天大老爷,你可得给我们一家子做主,夏菊花是要逼死我们一家子。
我们已经连续吃了半个月麦麸煮红薯叶子啦,这要吃死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