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志双就一句话“娘,我不分家,谁分我也不分。”
分家我马上得饿死。
正房里一点儿动静都没有,仿佛屋里没有人一样安静。
夏菊花不是没听见几个人说的话,而是懒得理他们。
今天要不把几个人给治服了,以后抱怨的话还不知道听多少。
加上一天下来这事连着那事,夏菊花也是个人,能撑到现在已经到极限了。
还有心思跟他们细枝掰叶的说道理她一个农村老太太,讲不出道理来事儿已经应下了,不愿意让老娘干,离老娘远远的。
。
这一晚夏菊花没出来吃饭,甚至打破多年习惯连洗漱都省了,让兄弟两个更加不安,一回一回跑到正房门前敲门,都没敲开。
见正房一直不点灯,王彩凤还让刘保国也敲过两回门,结果没好使。
他们几个是什么时候睡下的,睡的好不好,夏菊花一点儿也不知道。
她不知道自己是在第几次敲门声中睡着的,却是在黑暗之中醒来的。
离天亮还有一会儿,夏菊花再一次认真想分家的可能性,得出的结论仍然是现在不是时候别的不说,住处就成问题。
如果分家还住在一个院子里,低头不见抬头见,她不敢保证自己真在儿子需要的时候袖手旁观当娘的,啥时候对儿子也狠不下那个心。
可能只的孙氏那样的奇葩例外吧,夏菊花叹了口气,仍做不到孙氏那样狠心。
分家分不成,那就想想生产队的事儿吧。
夏菊花的性格就是这样,凡是自己答应下来的事儿,总想做到最好。
她应下当生产队长,是为了早些提醒大家备荒,怎么提醒又是个问题。
想到天麻麻亮了还没想出头绪,夏菊花躺的骨头疼,翻身下地出门。
一开门,刘志双正蹲在门口,眼巴巴的着房门呢。
一见夏菊花出门,他腾地站了起来,可把完全没准备的夏菊花吓了一跳。
可能蹲的时间太长,刘志全腿麻的不听使唤,迈一步就停到了原地,挤出一个难的笑叫娘。
那张脸是真没法。
夏菊花没好气的问“大早晨你蹲这儿想吓唬谁呢”
刘志全这个委屈呀,他是怕娘一心真想分家,才想出这么个笨办法堵着,希望娘能第一时间听到他的道歉。
谁知道娘竟觉得是在吓唬她,跟他说话的口气说不出的嫌弃。
“娘我哪敢吓唬你。”
刘志全一边活动着自己的腿脚,一边又虚着气说“娘,我昨天真不是埋怨你,就是有点儿担心你。
你别生我气了,咱们真不能分家。”
夏菊花淡淡瞥他一眼“咋就不能分,我这家早分早好,省得跟老院你奶奶似的,弄得个个儿子都跟仇人似的。”
一直听着动静的刘志双也披着衣裳出来了,正好听到夏菊花的后半句话,一边伸袖子一边说“娘你跟我奶能一样我奶那是偏心到没边,你可从来都是一碗水端平。”
夏菊花心里呵呵一声,老娘上辈子最希望听到的就是你们能说我一碗水端平,最后却人人说自己偏心另一个。
现在跟我说一碗水端平
她真的冷笑出声了“别给我戴高帽子,我这碗水以后只端自己的,平不平用不着你们管。”
说完转身向后院去了。
厕所就在后院,夏菊花上后院的目的很明显,刘志全和刘志双自然不能追上去求原谅,只好等在正房门口。
一等就等到王彩凤打着呵欠从屋里出来,见他们两个直直杵在那儿也吓了一跳。
一问说是在等娘,王彩凤都觉得服气“娘去那么长时间没回来,你们咋不叫我一声让我去,万一娘出点儿啥事儿不是耽误了吗。”
村里不是没有老人上厕所上没的。
当然娘还算不上老,可凡事都有万一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