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饭过后,俞火带着两束益母草和两瓶酒要出门。
黄药子本想陪她去,她却说:“你还是陪你的中草药老婆吧,别想听我和他们说悄悄话。
完事我去医院看林老师,晚上再回来。”
黄药子看看她手里的酒,知道她是不打算开他的车了,就问:“那你怎么去啊?”
俞火朝他挥手,“我订了车,已经到了。”
“你就穿成那样出去,不套件外衣吗?带伞了没有啊,天气预报说今天有雨!
你少喝点酒!”
目送俞火走得一阵风似的背影,黄药子觉得自己这颗老母亲的心,已经碎的七裂八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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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唐和唐开蒙到墓园时,时间还早,但扫墓的人已经不少。
可就在这样的人潮中,邢唐竟然一抬头,就看见俞火站在距离他不远的那一排墓碑前。
墓地依山而建,她站在足以俯视他的位置,在日光里,背影纤瘦,长裙飘逸。
世界那么大,还是遇见你。
从医院门口不太愉快的遇见起,像是被某种力量驱使,一再交集。
医院……是不是意味着从哪里相遇,就要还从哪里再遇呢。
邢唐注视那林间的窈窕身影,嘴角微微扬起。
俞火浑然不觉自己已成他人眼中风景,她把奶奶和父亲墓碑前放着的两束明摆着刚刚送来不久的鲜花放到一边去,把自己带来的益母草摆上,再把一瓶茅台放在奶奶墓前,另一瓶自己拎在手上,“还有人比我来的早呐,人缘不错啊。”
轻笑着说完,把酒瓶送到嘴边,就那样对瓶仰头喝了一大口。
邢唐看到这一幕,扬起的嘴角慢慢抿平。
俞火面不改色,继续对着冰冷的墓碑自言自语,“我听过一个说法,说爱情是女性的终身课题。
我怎么感觉不对呢。
有些人难道不是爱一阵就去忙别的去了吗?”
说完又是一口酒。
片刻,俞火俯身蹲下来,双手扶在瓶口上,“记得你不喝酒,我给你带的是益母草。
康诚医药基地种植的,我看长得还不错,就没去买花,仗着有师兄撑腰,摘了一大捆。”
她又看向旁边的墓碑,“我偷了阿砺的酒孝敬你,我陪你喝点。”
末了还拎起酒瓶和另一瓶碰了碰,自己喝完一口,把另一瓶都倒在墓碑前的地上了。
邢唐听不见她在说什么,而她蹲下后,小小的一团缩在那,存在感更是微乎其微,邢唐必须调整站的位置,才能看见她时不时喝一口酒。
他甚至怀疑那根本就是水吧,否则她一个女孩子,怎么喝得那么……豪爽?
邢唐打扫完外公和母亲的墓碑,把鲜花和祭品都按规矩摆好,唐开蒙絮絮地说了好半天的话,邢唐静静地听着,时不时抬眼看向上面,像是担心某人喝醉了。
起风了,满树的叶,被吹的沙沙作响,扫墓的人纷纷开始收东西,她却像没感觉一样,没有要走的意思。
邢唐现她有一会没喝酒了。
难道已经喝完了整瓶?他皱眉而不自知。
临走时邢唐迟疑了一下,但终究没有过去,只是明显压着步子,走得比平时慢。
直到快到停车场时,他手机响了,才像终于找到理由一样对唐开蒙说:“你先上车,我接个电话。”
唐开蒙还在纳闷谁的电话还要回避自己,邢唐已经边接电话边折返回山上去了。
他朝着外甥的背影喊,“要下雨了,你干嘛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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