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看见你衣不解带地守着她,我特别希望你们能在一起。
我之所以留下那张药方,是想帮你救她。”
俞火停顿了两秒,竭力稳了稳声音:“其实,我输完血后又回了一趟抢救室,我听见负责抢救的大夫对你说,情况不好,让你有心理准备。
我看见你手抖的几乎拿不稳笔,是那位大夫扶着你的手签的字。
那一刻你对死亡的恐惧,我感同身受。
我当时就想,万一她没熬过去,你才是最痛苦的人。”
话至此,她的眼睛已经红了。
从他们相识,她是温暖的,善良的,是刚的,烈的。
这是邢唐第一次看见她这般柔弱。
为他曾经的无助,恐惧,而流露出的柔弱。
这柔弱让他特别难受,特别地慌。
邢唐松开了捏在她下巴上的手,身体不自觉后退一步。
“我确实从骄阳嘴里多次听到你的名字,我也看过很多关于你的报道。
对于你的家世背景,我可以说是了如执掌。
所以那天拿到病例,看到患者名字是郑雪君,我就知道,她是那位与你不睦的继母。”
不期然地在邢唐眼里看到意外,她继续:“我留了心,想证实她是装病,不仅仅是为你。
我是医者,救死扶伤是我的职责。
而我不愿意看到,有人利用医学,逃避罪责。
我相信法律是公正的,她早晚会为自己做过的事,犯过的错,承担后果。
我也愿意,尽自己的能力维护它的公正。”
“但是邢唐,我想要的,是简单的生活。
我不信‘出走半生,仍是少年’的说辞,我不喜欢过尽千帆的那种男人。
而你,恰恰是这种人。
有人说,旧爱为你留下的伤,终有一日会由新欢为你治愈。
我能治病,但我不是你的药。”
俞火的眼神是沉静的,昭示此刻她有多冷静:“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和感情。
我不是第二个赫饶,不需要你以青春为代价的守候。”
这真是个很强大的理由。
她不介意赫饶,她介意的,是他不简单,不单纯的经历和家世。
邢唐觉得好不公平,又无从辩驳。
他直视她,灯光把他眉宇间的痛苦与挣扎映得那么明显。
俞火几乎没勇气直视,她最后说:“谢谢你了邢唐。
但是,对不起。”
偶尔有车经过,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为什么偏偏在今天说这些?”
邢唐问:“我很难不联想到苏子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