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听了他的话之后,她便也没再推拒,瞥了他一眼,道:“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理由——不过是因为我长的好看,便让我过来了呗。”
伍子昭初是一愣,随即便笑喷了出来:“……就你?”
洛水瞪他:“就是我,怎么了?我来便是专门勾引你们这种年轻弟子,好骗得你们道心失守,最好还能骗了你们被逐出仙山去,从此与我一同归了人间,共享红尘之乐,可以了吧?”
伍子昭捧腹大笑,直道“不愧是你”
。
她这一番话说得离谱,可他却终于是信了:
毕竟寻常天玄的仙子如何能说得出这番胆大包天的话来?就是人间男女间风俗开放明朗,寻常人类女子亦少见这般作风——唯有那边出来的女子,才能将这种话说得这般理直气壮。
洛水瞧他模样,心知自己这关是过了,当即也懒得再与他纠缠下去,默不吭声地又爬了几十阶,待得快到五六百阶的地方,觉出脚有些酸胀,便开始喊累,死活不肯再爬。
伍子昭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也实在拿她无法,终于还是应了。
洛水得了应,当即大喜,头也不回地跑了,丝毫没注意到身后人盯着她的背影看了好一会儿,说了句什么。
不过她这第一日没听清,第二日开始却是切身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来日方长”
,其间孽缘纠葛,不足为外人道。
只是这外人不包括闻朝。
或者说是,此刻已然是“季诺”
模样的闻朝。
不知是第几回以“季诺”
的模样入得梦中后,闻朝惊讶地发现,自己居然有些习惯了。
当然,也只是“有些”
而已。
他依旧不能适应自己“季诺”
的身份,但对这几次叁番出现在他梦境之中,与他歪缠的少女,却是已经慢慢接受了。
甚至很多时候,已经产生了一种“洛水妹妹便是自己未婚妻”
的感觉。
可纵使心理和身体上皆已经慢慢接受了亲近的事实,每当她来找他的时候,他还是有些坐立难安,总有种“觊觎”
或者“偷走”
了旁人宝物的感觉。
——虽然无论那个梦中,只存在于他记忆中的友人都从未出现过。
他也不知为何自己这般挣扎。
若说有什么不对,那便是这出梦实在是漫长而连绵——每每入梦,他便知道自己“又做梦了”
。
可这终究也不过是梦罢了——甚至无法在现实中留下一点痕迹,于其他任何人都毫无妨碍,于他,也只有梦中纯然的、近似放纵的沉浸。
他不太能接受自己这般放纵,可若真要说克制……却也太难,也太迟了些:
此刻,少女懒洋洋地爬在塌上翻那话本子,小腿有一搭没一搭地踢着,丝毫也不觉这一截玉骨冰肌露在外面有何不妥,更没觉出,她这般软若无骨贴、娇憨无限的模样,对旁边温书的人来说,是何等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