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官道:“由于你们皆是戴罪之身,在织造坊中服役,因此你们的工钱比较微薄。
等你们结束刑期,若仍愿留在织造坊中做事,往后你们每织的锦每卖出一匹,可得二百文钱。”
惊喜一波接着一波来,织女们已快麻木地做不出表情来了。
直到过了一会儿,尖叫声才再次此起彼伏地响起。
钱!
!
她们可以挣钱了!
!
要知道几乎所有的织女都是穷苦人家出身,许多人也正是因为贫穷才会犯罪。
以她们原本的出身,她们就只能嫁给乡间娶不上老婆的穷鳏夫,一起熬一辈子穷苦日子。
可现在,她们有了手艺,还有了长久的挣钱的机会,简直是脱胎换骨了。
“你快点打我一巴掌,我是不是在做梦?”
“啊,好疼!
这不是梦,这不是梦!”
“多谢锦官,多谢锦官!
朱御史……天底下竟会有朱御史这么好的官!”
“朱御史是我们的再生父母啊!”
受到织女们狂喜的情绪感染,刘奇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以往每织一匹锦,织女们也都要在锦上留下自己的名号。
但是之前署名的目的是为了防止她们织锦时偷工减料,出了问题方便追责。
眼下这一改制,署名的意义也从从前的惩罚变成了奖励。
她们织的锦越好,越早卖出去,她们就能拿到更多的钱。
有此新制,想必往后官锦的质量也就不用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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织造坊的改制完成后,朱瑙又命人榜,广征蜀中各行各业的能人巧匠。
而负责此事的官员正是陈武。
想当初陈武奉袁基路的命令出使阆州,还跟朱瑙有过一些龃龉。
因此自打朱瑙进了成都府,他天天地夹着尾巴做人,就怕朱瑙记起早前那点龃龉,故意来寻他的麻烦。
不过事实证明,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朱瑙完全没有要找他算账的意思——当朱瑙翻看成都府官员名单的时候,看到陈武这个名字,只觉得有些耳熟,似乎在哪里听过。
至于前事,他早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于是陈武非但没被穿小鞋,还得到了升官的机会。
接到任命后,陈武的心里那叫一个五味杂陈。
既然朱瑙能够不计前嫌,他也决心这回一定要把这桩任务办好,否则以后怕就真的永无出头之日了。
于是去谒见朱瑙之前,他也颇做了一番准备,对朱瑙征各行各业工匠的用意进行了揣测,以免到时候一问三不知,让朱瑙对他失望。
朱瑙的用意并不难猜,他一下就领悟了——眼下给百姓减了赋税,官库收入大减,正是想办法充盈官库的时候。
就像朱瑙大刀阔斧地整改织造坊是为了赚钱,征各行各业的工匠也必定是同样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