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朱亚文被警察带上了车,他才抽出了一支烟,狠吸了一口,突然说道:“老简,我想接这个案子。”
我愣了一下:“为什么?这可不太像你。
这案子没什么赚头。”
“我说他不是凶手,你信吗?”
老罗侧头问道。
“你什么时候也有火眼金睛了?”
我笑道。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近了你这个家伙,我也就自甘堕落了呗。”
老罗笑了一下,说完,又换上了一副严肃的神情,“老简,我没开玩笑。
我见过这个人。
有一回,他向我乞讨。
你知道,我挺烦这群人的,有手有脚,随便干点啥都能混点吃的。
他倒也没纠缠我,直接换到了下一个人,我也就是这时候被吸引到的,你猜怎么着?”
老罗看了我一眼,不等我问,就接着说道:“那姑娘摸出点零钱给他,他说啥不要,指着人家吃了一半的煎饼果子咿咿呀呀。
姑娘把煎饼果子给了他,他千恩万谢,完了还没吃,小心翼翼地收好就走。
“我那天也是闲的,觉得这哑巴挺好玩,就跟着他,看看他到底想干啥。
结果……”
老罗犹豫了一下,叹了口气,“这人自己都过着有上顿没下顿的日子,讨来那点吃的,还跑到公园,跟几只流浪猫分着吃。
你说,这样的人,会去杀人?”
老罗盯着我问。
我沉默了一下,说实话,老罗的理由并不充分到能够说服我,历史上有太多杀手人前衣冠楚楚、爱心满满,背后却做下令人发指的杀人案。
泰德·邦迪,这个曾出任华盛顿州共和党主席罗斯·戴维斯的竞选助理,还曾因救了一名落水儿童而受到嘉奖的显赫人物,谁能想到是一个至少杀了二十六人,最多可能杀害了一百个无辜人士的连环杀手呢?
他的事迹甚至曾被作为食人魔汉尼拔博士的原型。
我们无法保证每个当事人的心理都是正常的,尤其是朱亚文这样身体有残疾的人,其心理变态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但我还是决定让老罗任性一次,毕竟,我们总会有分开的那一天。
我们俩,不,我们三个人,这个看似坚固的铁三角,迟早是要有一个人离开的。
那个人,最可能是我。
“这事不好说。
不过你既然有这个想法,那我们最好和当事人见一面。”
我想了想,最终还是这样说道。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罗副检察长一个电话打到了老罗的手机上,于是,当天下午,我和老罗就在看守所里见到了朱亚文。
对于我和老罗的到来,朱亚文表现得异常戒备。
幸好他只是个哑巴,还能听懂别人的话,当得知我们是律师,愿意免费帮他打这个官司的时候,朱亚文泪流满面,死死握住了老罗的手。
可不管是我还是老罗,我们俩谁都不会手语,根本无法与朱亚文沟通。
在听了十几分钟的咿咿呀呀后,我们无奈地结束了会见。
“简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