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菡心中猛地一提,觉察到不对劲,忙是转过身来看去。
自己撞上的男人穿着深绛色缂丝袷纱蟒袍,肩头被淋湿了大半,清俊的脸上一双狭长的眸子带着不容置疑的光芒,眉毛微蹙着周身的气场冷峻压抑,像是下一秒就要火山爆。
春菡忍不住打了个激灵,认出来者果然皇上。
她忙是一同跪下颤着声音道:“奴才参见皇上。”
年清芷心头叫苦,恨不得将春菡再拉出去打一顿。
只是自己究竟还有没有那个命活下来还难说。
第一次见康熙就拿着砚台将墨泼了他一眼,时隔八年后,竟是旧景重现,自己将一碗茶水又泼了上去。
每次一遇到康熙就闯祸,看来自己躲着他的决定是对的。
只可惜八年来的闪躲一朝被毁,自己还不合时宜地犯了大错。
胤禛一向知晓年清芷是躲着皇阿玛的,以为今日也不例外地躲了出去,却没想到她竟被春菡锁在了耳房中,如今还闯下了此等祸事。
他微微一惊,忙是跪下了身向康熙求情道:“皇阿玛,清芷她并不是有意冒犯,所谓不知者不罪,还望皇阿玛能饶恕她的冒犯。”
“奴、奴才有罪!
奴才不应当……”
方才拿刀开门的侍卫也跪下了身,只是他嘴拙半天也说不出什么。
他未想到里头竟是这般的情景,将门砍开就侧身让开。
竟是没想到一让开,茶水便泼了出来,还让一个宫女给撞上了皇上。
一旁的梁九功捏了把汗,忙是命人给康熙拿来毛巾来。
康熙本来有些恼地在那毛巾擦着脖颈上的茶水,被泼了茶水他尚且还没有功夫去细瞧那两个宫女。
却是听见“清芷”
这个熟悉的名字从胤禛口中冒出来,康熙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眸光落在了那门里的两个宫女身上。
其中一个圆脸丹凤眼的宫女头湿了大半,间的茶水不停地从头丝往下滴落,她身子微颤着眼眸中含着泪水。
康熙有些失望地看向另一个宫女,却是眼眸蓦地一亮,她脸上依旧带着那层轻纱,低垂着脑袋,从他的角度只能瞧见她笼罩着淡淡雾气的黛眉,那长而密的睫毛在微微颤动着,看不清她眸中的神色。
他也终于想起那种莫名的熟悉感究竟是出自哪里,原来八年前太医院南厅,他们就曾经相见过。
那一次,她用墨汁撒了自己一身。
不一样的地点,却是相似的场景。
康熙心中的怒火一下子微微消散,莫名觉得有些好笑起来。
过了八年,她竟还如往常一般冒冒失失,没有一丝改变。
春菡感受到康熙的眸光在自己这块儿停留良久,忍不住微红了脸。
年清芷捉蝉那日正好适逢春菡告病,那次事情也就当日殿中的几个人知晓,春菡自是认为年清芷容貌被毁终日带着面纱掩盖,皇上自然是瞧不上她的,这个角度看的也只能是自己了。
想起方才撞上的那胸膛结实带着淡淡的熏香,春菡不禁有些遐想起来。
皇上正值壮年,若是她能像乌雅氏那般被收入房,往后她便再也不用做这伺候人的活了。
若是能生下皇子,说不定就是第二个德妃、卫贵人。
到时候年清芷这个小贱蹄子,也还不是任由她拿捏了吗。
康熙不动声色地将眸光移开年清芷的身上,慢条斯理地将脖颈上的茶水擦拭掉,冷声开口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春菡生怕年清芷将自己纠缠于她的事情说出,忙是恶人先告状地流了几滴眼泪,楚楚可怜地道:“皇上,奴才不过是找年清芷说几句话,她便觉得嫌烦,就将茶水向奴才泼过来!
奴才慌不择路才会撞到皇上,奴、奴才有罪……”
年清芷心中觉得好笑,时隔八年春菡还是这般没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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