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晚,楼下人头攒动,调笑、叫好、娇吟声充斥整座流芳楼。
像是一座不死囚牢,将男男女女关押在此,糜烂的爱欲永不干涸。
苏檀坐在窗前,对那些声音充耳不闻,指尖把玩着一支海棠花。
这是沈修妄给她定的接头暗号,若是有现,便将海棠花插进美人觚中,放在雕花窗前。
他付给月妈妈的银钱只够截止今夜,七日一过,若还是无果,她便要继续接客。
“吱呀”
一声,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含翠和秋蝉提着食盒酒坛走进来。
“姑娘,您托陈师傅置办的菜肴和酒水都取来了。”
当然,她们也都验过了。
苏檀随手将海棠花搁在案上,并没有插进美人觚,转身走到桌前坐下。
语气恹恹的:“听说靖宁侯府今日设百花宴,今夜都督应当不会来了。”
含翠依次把菜碟往桌上摆,应声道:“沈都督虽人不能来,银子却是一天不差的往这儿送,姑娘莫灰心。”
嘴上是这么说,含翠却是在心里呛声。
沈都督是靖宁侯嫡子,纵使不承袭侯位,自己挣得官阶也是腾云之势。
侯府的老太太和夫人,必将会为他挑一位出身高贵、门当户对的世家女为正妻。
哪怕妾室之位,也有的是小官家的良家子翘以盼。
不过贪新鲜点两日花魁玩玩罢了,媚芜生出不该有的心思实属痴心妄想。
秋蝉也随即违心附和道:“是啊,可见都督对姑娘还是不一般的。”
苏檀弯了弯唇,似是被她们宽慰。
转念道:“前几日只顾着请姑娘们用饭饮酒,倒忘了体恤你们两个。”
“这么多横竖我也吃不完,一起吧。”
“这……”
含翠和秋蝉相视一眼,桌上的好酒好菜味道直往两人鼻子里钻。
她们虽然是月妈妈派来的,但终究是粗使丫鬟,吃穿用度一向不如姑娘们。
偶尔得些荤腥赏赐,都得舔的碗底儿亮才舍得搁下。
苏檀抬手斟酒,眼波投向两人,嗔道:“什么这那的,吃两口菜、喝两口酒有什么相干。”
“楼上楼下都是人,还怕我长翅膀飞了不成?”
这话正中两人下怀。
眼下是楼里龟公、楼外健仆把守最严苛的时候,一只蚊子都飞不出去。
更何况这么大一个美人儿。
媚芜请大家吃饭连着好几日了,她们现下吃两口也不打紧。
思及此,含翠和秋蝉也就不再扭捏,依次坐下。
“那就多谢姑娘赐饭。”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苏檀似乎借酒浇愁,双颊酡红,倚着软榻阖目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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