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到了老太君屋里,才发现她也病着,曹嬷嬷轻叹道,“方才小厮来报,镇远侯府的牌匾已经被揭了下来,如今那府邸已经是毅王府了,老太君许是想起侯爷伤了神思,早早就歇下了。”
闻溪双眼一闭,失神一般的走出齐心堂,一直出了将军府,又不知不觉走到了毅王府门前,怔怔地看着一众下人忙碌打扫,一向素雅的宅院添置了好些奢华的家具,却比之前更加没有了人情味。
“沐闻溪?”
身后突然有人唤自己,闻溪才缓缓转身,一双空洞的眼睛看过去,披着紫红锦褙披风的江暮雪刚从车辇上下来。
她梳着妇人发髻,脸上少了稚嫩明媚,却多了些漠然,看着闻溪的目光中有种说不清的遗憾。
闻溪这才想起来,如今面前之人已贵为王妃,再不是那个徒有丞相千金名号的世家小姐了。
“奴婢见过毅王妃,娘娘金安。”
闻溪跪下行礼,江暮雪垂下眸子,从她身边走过,并未让她起身。
闻溪双眼蓦地一闭,将额磕到地面,她知江暮雪应该是以为自己也有份算计,所以心中怨怼,不予理睬已经算是高抬贵手了。
可是江暮雪走到门房最高处,却顿住了脚步,好似突然改了主意,转头道,“起来吧,跟本宫近来,有话与你说。”
闻溪跟着江暮雪进了毅王府,前厅落座后,她脱掉披风,禀退了左右,眼前只剩闻溪。
江暮雪面上冰冷一片,看着她缓缓张口道,“二皇子跟本宫说,那夜,听到本宫的马夫跟旁人说,本宫去了车上睡,所以认为主帐中只剩你一人,他将本宫错当成了你……可马夫对峙,死不肯认,父亲才说是殷煜珩用计害了本宫。
江家与殷家从此便势如冰炭,不死不休。”
闻溪只觉周身被一种哀怨之情压着,沉重而悲伤,仿佛连呼吸都有种刺刺的痛楚,她想不到以何言来应对江暮雪接下来的指责,亦或者她方才想要的伤痛这便就来了,只是此番,她觉得自己活该。
“呵……原本,本宫已在家中挂好白绫,可本宫若就这样去了,父亲定会不顾一切,打上将军府,那你又该栖身何处呢?”
闻溪身子一僵,带着探究抬眼,却看见江暮雪方才如死水潭一般的双眸,正饱含热泪地看向自己。
“就算是此刻了,本宫还是想问你一句,那夜,你是否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