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盛慢吞吞的转身,就着原本要给沈木鱼上刑的姿势跪在地上,“奴叩见王爷,王爷千岁。”
沈木鱼拽住靖王的袖子,瑟缩了一下身子,正要告状,被一件淡香的披风劈头盖脸的罩住。
凌砚行收回手,无视还跪在地上的严盛,沉声道,“把衣服换了。”
沈木鱼心里一阵感动,吸了吸被呛的难受的鼻子,瞪了严盛一眼,依依不舍的转身回寝屋。
等他换好干燥舒适的衣裳出来,靖王正坐在院子中的石凳上,凌之恒不知何时来的,规规矩矩的坐在另一侧,而严盛和那两个老是欺负他的太监则依旧保持着方才磕头的姿势,跪在冷硬的石砖上。
沈木鱼见此狠狠出了一口气,看向靖王,觉得他此刻真是光芒万战,酷毙了!
沈木鱼振翅飞了过去,哪还顾得上沈老头的警告,投入靖王的怀抱,拽着男人的袖子像找到了人撑腰:“王爷,他虐待我!”
沈木鱼倒豆子般把这几天自己在严盛手底下受的苦说了一通,气的直哼哼,叉腰站在靖王身侧。
凌之恒纠结的皱眉,仔细打量了沈木鱼上上下下没瞧见一丝被虐待的伤,抿了抿唇,“严,严盛应该不会吧……”
严盛从容道,“陛下明鉴,奴不曾做过。”
沈木鱼没想到他这么无耻,瞪圆了眼睛。
严盛缓缓抬头,“沈大人既说奴欺辱您,还请大人拿出证据,奴不知哪里得罪了大人,只是奴再下等也是陛下的人,沈大人可不敢妄言。”
他又垂下眸去,好似一副被冤枉的模样,浑浊的眼珠闪过一丝狠厉,那张儒雅的脸依旧保持着淡淡的微笑。
沈木鱼却拿不出严盛叫自己扫地偷玉玺的证据,愤愤道,“我的衣裳还湿着!
王爷和谢观雪亲眼所见,都能作证!”
谢观雪连连点头,挂在他脖子上的白涂都轻微的摇了摇尾巴。
凌砚行感受到自己的袖子被激动的扯了一下,狭长的凤眸扫了少年一眼,许是方才被水呛的狠了,如今整张脸还泛着淡淡的粉色,尤其是眼尾和鼻尖,宛如成熟的蜜桃,轻轻一戳就能流出汁水来。
沈木鱼怒着脸,只是看起来不太唬人,反倒让人更想欺负了。
凌砚行收回目光,压了压眉心,虽然方才到的时间沈木鱼已经躺在躺椅上,并未看见严盛做了什么,但还是微微点头,附和了少年的控诉。
沈木鱼当即扬了扬眉。
严盛原地磕了一个头,“王爷如此认定,奴再说什么也无用了,请陛下治奴以下犯上,在宫中动用私刑的死罪。”
凌砚行脸色骤然冷到了极点。
果不其然,凌之恒坐不住了,站起来将严盛护到身后,“不是的,皇叔,朕能作证他真的没做那些事,应该,应该是有人栽赃陷害!
皇叔……”
凌砚行冷冷的看着凌之恒:“陛下的意思是臣瞎了?”
凌之恒赶紧否认,头都摇成了拨浪鼓,余光蓦然瞥见边上那两个太监,慌乱道,“或许,或许是他们乱用严盛的名号!
要真是严盛做的,他,他干嘛直接认下!”
“臣亲眼所见是他。”
沈木鱼有人撑腰根本不怕,跟着附和:“陛下您别被他骗了!
是他!
就是他!”
谢观雪也道:“草民也是亲眼所见!”
凌之恒更急了,一张嘴说不过三张嘴,尤其是对面还有他敬重畏惧的皇叔。
他央求的推了推严盛,叫他为自己辩解辩解,然而对方却对着他露出了一个慈祥温柔的笑,“陛下和王爷才是一家人,无须为了奴这样一个低贱的下人伤了和气,这事便当是奴做的吧,陛下莫要自责,请陛下治罪吧。”
凌之恒闻言更自责了,握紧了拳头,头一次硬着脖子向自己的皇叔顶撞回去,“朕是皇帝!
朕说不是他做的便不是他做的!”
严盛跪在小皇帝身后,唇角毫不掩饰的勾了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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