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九,吃过早饭,邢霜亲自送小妹邢雪送回京郊的邢家宅子。
宅子还是从前的老宅子,青岩瓦房,地方敞亮。
然而,走进内里,全不复当初的模样。
墙面褪色,花木枯败,好些家具摆设全没了,只兄妹俩人住在这么个大宅子里面,显得空荡荡的,有些森冷……
全不是邢霜记忆里的模样!
邢霜皱着眉头,环顾四周,不解地问小妹“宅子怎地败落成了这般模样?还有家里几个下人呢,怎么都没看见?”
邢雪面色羞红,有些难堪,“下人都叫小弟给卖了,现在府里就我和小弟两人,没人打理,自然就越破旧了。”
“卖掉了?不提别的,就是我一年送的便是不了家,也该够吃用了。
何至于要卖下人,你怎容得他这般荒唐行事?”
“不容得又如何?大姐不知道,因着我只比他大了几个时辰,哪里管得住他,二姐出嫁后,就再没人管得住他,还不是他想干啥干啥?”
邢雪哽咽了一下,心里越委屈“别说破败了,房子都差点叫他卖了挥霍去,还是我苦留下来的。
要不是他这般不成器,我的婚事便是难了些也不至于现在这般艰难?”
话里很是有些怨气。
也是,摊上这么个不着调的弟弟,谁能不怨?
邢霜也不是真不知道原因,不过是想看看有邢雪这么个姐姐管着,邢德全是怎么能出去到处瞎溜还沾染上赌博这么个坏毛病。
原来是邢德全压根不听邢雪这个姐姐的管束。
也是,一胎出生,不过相差个把时辰,这样的姐弟约束力想也知道不会有多大的约束力。
知道了原因,邢霜也就不纠结这个了,看着宅子里安静沉寂的样子,邢霜很是愁。
这是一点儿过年的气氛也没有啊?这么着,也不是办法啊?邢霜只得打下人去看看城里还有哪家店铺这时候还开张的,不拘价格,该采买的采买,总得有个过年的样子。
又给邢雪留下一百两的银子,以作备用。
这才带着下人回荣国府了。
至于在府里没见着不省心的弟弟,姐妹二人谁也没放在心上。
邢雪是习惯了,邢霜是知道内情不解释罢了。
等到邢德全晚上才回到邢府,伤痕累累,失魂落魄的,邢雪这才知道这两天的事情。
也只是以为夜路走多了总会遇上鬼,盼着弟弟能引以为训改好罢了,也没想到里面有大姐邢霜的手笔。
邢家这个年是伴随着邢德全躺在床上度过的。
邢霜是在太阳落山前回到荣国府的。
此时,荣国府已然是一派除旧迎新,喜气洋洋之象。
邢霜回到大房,梳洗一番,又去给贾母请安问好,也是变相地交代一声自己回来了的意思。
到了荣庆堂门口,被赖家的拦住了。
说是老太太这两日休息的不好,有些伤神,要补觉,叫大太太稍等一会儿。
稍等一会儿是多久呢?还不是随着人家睡着的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