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推开陈祝山的手,自己站好,理了理衣摆,同他拉开一些距离。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她微笑言语。
陈祝山抬手搭在桌沿,撑着头看她,把情绪都隐藏在黑眸之后:“没什么。”
孩子似乎也不是必要的,但是又似乎需要一个,倘若他即位几年,都无子嗣,那帮老东西定然又要参他一本。
他脑子里许多东西游过去,最后终结于知语的脸。
知语离他稍稍有些远,他伸出手去,抓住知语的指尖,轻轻地摩挲。
知语也不躲,就这么微垂着头看着他。
恍然之间,他觉得他们似乎一直都是如此。
生活安宁。
但是他明白这是假象。
他们走过的荆棘丛生的往昔,和隔着楚河的开端,是不可磨灭的。
孟知语是怎样的女子,他比谁都清楚。
他明白她那些秘而不发的爱意,但是视而不见,装作自己隔岸观火。
隔岸观火的人是不会感觉到热度的,但是他在燃烧。
从一腔冰冷,到沸腾。
原来冰也会沸腾的。
陈祝山收了手,把眼前的知语再次拽到跟前,语气轻柔近乎哄:“知语想生个孩子吗?”
他轻咬上她的耳垂,感受到她轻微地颤抖。
于是陈祝山感到一种自得。
他语气一轻再轻:“好吗?”
他说这话的意思,孟知语并不甚明白,他有三宫六院,他是皇帝,他的孩子日后必定是尊贵非常,倘若是个男孩,还要牵扯到储君之争。
这血统是尊贵的,但是她孟知语不可以孕育这种血统。
没有人会同意,陈祝山同她有什么牵扯。
他们的苟且,是放不上明面上的事。
故而,只能是苟且。
陈祝山不可能不知道,他比任何人都明白。
他怎样的苦心经营,得来今日局面,却同她说这种不切实际的浪漫。
不,似乎也不是。
陈祝山都没让她喝过避子汤,那么多次水□□融,从来没有叫她喝过。
孟知语看着他,轻笑了笑,还是决定问一问:“那孩子是姓江呢?还是姓陈呢?还是无名氏呢?”
这四四方方的宫墙里,无名氏也不少。
陈祝山的胳膊骤然收紧,掐着她腰,把她往怀里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