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窈扶了扶头上云髻,问“表哥,君子遵礼,应邀而舞乃是之一,若有舞姬邀你,你会起舞吗?”
太子想了想,道“旁人邀我,我不会应舞,唯有表妹邀我,我定会起舞。”
令窈眼中满是期待“一言为定。”
前半段路坐马车,后半路太子牵令窈步行。
令窈窥出太子神情有虑,见他脚步迟缓,似乎并不急着前往东宫开宴。
他不急,她急了“表哥,走快些,再慢,天都要黑了。”
太子垂了视线,一言不,牵她的手力道加大,步伐却更加迟缓。
令窈索性甩开他的手,迫不及待地往东宫的方向奔。
舞宴及时开宴。
宴上丝竹声起,美人环绕,舞姿魅惑,一开场便是激烈的斗舞。
舞姬作舞,只为输赢,并不为讨人欢心,有这样一层竞争关系在,令窈看得乐不思蜀。
东宫不但有柔美的舞姬,而且还有绝佳的美酒。
甜甜的果酒尝起来美味极了,令窈喝了一杯又一杯,雪白的肌肤很快泛起酡红,她浑然不觉醉意,赖卧美人膝,咯咯地同人笑着,玩得开心极了。
太子坐于正席,面色板正,神色郁结,踟蹰未定。
全场的人都在笑,就只他不笑。
令窈看不过去,举杯来至太子跟前,她喝醉了酒,娇软的声音里皆是醉意“表哥,喝酒。”
太子就着她的手抿一口。
令窈收回太子喝了一半的酒,抬手一挥,就算起舞了,醉醺醺指着太子说“表哥,该你了。”
太子扶住她,随乐翩然起舞,宽大的袖摆里另一只手指间捏了颗药丸。
她的酒近在咫尺,她的人也近在咫尺。
太子的袖袍在半空中起起伏伏,太子的舞姿端庄雅重,古人的君子之礼与风流潇洒皆在他眼波流转间,令窈笑着感慨“表哥,你舞得真好看。”
琵琶声停,太子止住动作。
满是花瓣与酒渍的玉砖间,一颗毫不起眼的药丸自谁的袖袍滚落。
太子侧眸,抬靴踩上去,不动声色将其碾碎。
他可以不择手段,但不该是对这件事这个人。
他做不到。
太子眉眼间恢复从前的坦荡“你若喜欢,我再舞一曲。”
话音刚落,殿前传来一阵喧闹。
有谁闯了进来。
众人循声望去,殿门口一红衣少年风尘仆仆而来,身影如一座山,立在正前方,他乌亮的眸子黑沉如墨,定在正在起舞的东宫主人以及他手边的少女——
“幽州穆辰良,赴宴来迟,望殿下海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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