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二连三,清脆绵延。
三七央求“少爷,别砸了。”
郑大老爷吓住,语气犹豫,继续唤“二郎,身体要紧,你——”
话未说完,一盏瓷杯撞破窗纱,擦过郑大老爷的耳垂。
穆辰良低沉冷幽的声音不容置喙“滚。”
郑大老爷咽了咽。
大丈夫能屈能伸,无需跟小孩子计较。
郑大老爷不敢再劝,旋即命人散去。
屋外屋内同时安静下来。
穆辰良蜷缩榻角,手里捏着半张狐狸面具。
他不清楚自己是怎么回府的,依稀记得好像是被人抬回来的,自她离去,他眼里再看不到旁人,耳朵嗡嗡,听不见周围动静。
他像是失去了知觉,连身上的痛楚都无法感知,他唯一的感受,便是胸腔里有只手往外扯,这只手不是别人的,是她的。
三七跪在地上,哭得泣不成声“少爷,求求你,就让大夫进来瞧瞧吧。”
穆辰良不理。
度月轩。
飞南负荆请罪,郑嘉和轻揉眉心,手指抵住额头,语气冷凝“你险些让李准伤了卿卿。”
飞南磕头“少爷息怒,李公子无心之失,谁都没想到他的马会突然狂。”
郑嘉和淡淡说“你没想到的事,我那个三弟替你想到了。”
飞南一怔“是三少爷?”
他停顿半晌,恍然大悟“难怪一出事,三少爷便让人将那匹马拉去杀了。”
郑嘉和缓缓从袖中取出一根银针“马虽杀了,但毒针还在,这是在马屁股上找到的。”
飞南皱紧眉头,百思不得其解“三少爷为何要这样做?”
郑嘉和盯着毒针看了会,就凭一根毒针,证明不了什么。
他随手将毒针丢入盆栽里的泥土里“听过看热闹不嫌事大这句话吗?”
飞南“啊”
一声,愤怒“三少爷也太过分了,怎能拿这样的事做儿戏。”
郑嘉和抬眸笑道“有人替罪,何乐不为?就算穆家要查,也查不到他身上。”
飞南想到什么,道“少爷放心,即便李公子不知道给他银两的是我。”
“李准怎么样了?”
飞南欲言又止“死——死了,李公子离开马场不久,不知怎地,喝醉酒失足跌进湖里,淹死了。”
郑嘉和阖眼。
飞南小心翼翼问“会是三少爷吗?”
许久,郑嘉和薄唇轻启“不是他。”
“那是谁?”
郑嘉和不答,只说“到底是我们害了他,找个机会,给他家里人多送些银子。”
飞南应下“是。”
这几日,郑府人心惶惶。
先是南家上门拜访,作为承宴东道主,南家和郑家一样,怕穆家迁怒,南侯爷携全家探望穆辰良,却连摘星楼的门都迈不进去。
穆家的人只听穆辰良的吩咐,谁也使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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