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事情还没有定下来,老夫人能允许旁人对着陆持泼脏水的
果然老夫人黑了脸色,眼角的皱纹更深,头疼的毛病也开始作,“都少说两句,一个个都多大岁数的人,还当自己是年轻的时候,拌嘴玩的”
这时候有婆子引着大夫进来,老夫人这才歇了声,同大夫说了两句之后,就让人将他引了进去。
一刻钟之后大夫出来,说程苧婉只是郁结在心,动了胎气,开些安胎的方子日日养着才能是好的。
郝氏仍旧是不相信,追问“是不是误食了什么药,身子才不好”
大夫也是常年替大户人家问诊的,听了此话就明白涉及了后宅里的不可见光的事情。
凛了凛神,“夫人的脉象不像是中毒的样子,若是您不放心,可以请旁人来看看。”
郝氏的脸色瞬间难看极了。
老夫人扫了她一眼,后悔当初一时心软就让郝氏被抬正了。
对身边的玲珑说,“送大夫出去吧。”
她突然感觉到一种疲惫,饶是当年穿着几十斤的铠甲赶了几天的路也没有这样累。
那时从灵魂深处里生出的倦怠感,是对无法预知却逐渐逼近的死亡的恐惧,是对子孙后辈不成器的担忧。
她还有几天能活的日子,等她不在了,这伯恩王府凭着陆持一个人,又能够撑到几时的
心里叹了口气,“你既然是着急这个孩子,就暂时将手头的事情放放,让云姨娘帮忙管着。”
郝氏震惊地瞪大了眼睛,老夫人这是要夺她的权
“老夫人”
“此事就这样决定了,等明日你就将账簿和私鉴交给云姨娘吧。
你忙了这么多年,也该休息一段时日了。”
老夫人拄着拐杖起身,“还有棠姐儿,让她先回去。
这孩子是个忠厚的,若是她有时间了,就多到老身的院子来坐坐。”
后面的话显然是对云姨娘说的,云姨娘笑着点头,应了一声,“那是她应该做的,是老夫人抬爱了。”
老夫人一走,屋子里的人也就散了。
出门的时候,秦姨娘拨弄头上赤金红宝石孔雀羽簪,皮笑肉不笑地从云姨娘的身边经过,“真是恭喜姐姐了,只是日后要劳累些,王爷那边我替你照顾着呢,你且宽心了。”
云姨娘心里嗤笑一声,这陆端明挑女人的眼光是越来越差了,她都不屑去理会,“照顾王爷本就是你的分内之事,记清楚了,以后莫要再说错话。”
秦姨娘的笑容凝固在嘴边,收紧手心,簪子的尖角膈得生疼。
陆临回来的时候,正好遇见了云姨娘,打了一声招呼,依旧是温温润润的样子,仿佛半点不知道自己妻子差点滑胎的消息。
云姨娘笑着,如同一位慈爱的长辈,关切着,“苧婉身子不舒坦,你多顾着她些。”
陆临抿唇,点了点头,跨着长步离开。
没人之后,云姨娘才变了脸色,恶心得说不出一点话来。
这伯恩王府都是黑透了,见不得一点点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