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鸢兰从背包里拿出来一块布。
这是路上捡到的,布摸起来很结实,这么久也没有腐坏,但是不大,做不了衣服,她就当做毛巾存着了。
把布搓成条,她拿出了水杯和医药盒,用水杯舀起满满一杯水,然后把布条放进去,另一端则放在了医药盒里。
程竹好奇地看着她的动作。
这是野外生存时过滤净水的一个办法,只是度很慢,一个小时也就过滤出了半杯子。
程鸢兰将盒子里瞧着干净很多的水递到程竹面前,他瞪大了眼睛,看看水杯又又看看手里的水,仰头喝了下去。
之后就这么又过滤了好多次,直到程竹摆手喝不下才停止。
但此时天也已经黑了。
杯子放在下面继续过滤,两人爬到顶上就地躺下。
程鸢兰将背包放在胸前,程竹就躺在背包上,头枕着背包,两人叠在一起睡。
身边多了一个人之后,似乎时间都过得快了很多。
隔天两人带着一杯水继续上路,路上程鸢兰一直注意四周,收集了不少烧过的木棍,她小心翼翼地将上面的木炭粉给刮下来,又自制了一个瓶子专门装这些木炭粉。
从前荒野求生节目比较火的那段时间她也看过几眼,学到了不少知识,但是都市人看这些也只是图个乐呵,没地方实践,看过就忘了,她也是突然想起可以用虹吸法得到净水后,又想起来的另外一种取水方法。
另一种稍微麻烦一点,但是比虹吸法取水的度要快很多。
同样需要用到棉布,木炭粉还有细沙,浑浊的水在经过碳粉细沙和棉布的过滤后,能去除大部分杂质,水要更干净一些。
程竹身体看着很好,一直没出现什么问题,但是他不能一直这样下去,不管是老鼠还是蟑螂体内都可能含有大量细菌。
鼠疫的病毒载体就是老鼠,甚至可以通过空气传播,致死率百分之百,病度只有短短的几天。
谁也想不到哪一天吃到的哪一只老鼠就是携带病毒的。
程鸢兰不敢赌,将程竹带在身边后她就要对他的生命负责。
越向前,空气中的味道就越是奇怪,原本走一步都浮起一片的黑色灰尘到这里全都趴在地上飘不起来了,地下水流动的声音不用特地去听,都会清晰地传入耳中。
又走了将近两天,终于,视线的前方出现了一片流动的黑色液体,那是飘满了黑色燃烧物的大河,河面相当宽广,前方的垃圾山全都被河水掩埋掉了。
黑色的河流看起来有些可怕,好似下面随时会有什么东西跑出来一样。
程鸢兰没有再继续向前,她现在身体可不是完全密封的,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防水,万一能源石或是脑部接触到水之后坏掉了该怎么办。
她到这里也只是想看看这个河究竟能有多大,并没有别的目的,看完了之后,她就带着程竹沿着河岸向前走去。
程竹见过一路上经过的那些水潭,但他还从没有跳下去过,他一脸新奇又跃跃欲试地想跳进去试试。
微风吹皱了水面,太阳的光芒让黑色水面也泛起了一阵波光。
虽然可怕,但也是难得一见的风景。
程鸢兰牵着程竹慢慢走着,没想到程竹就在此时突然挣脱了她的手,然后一个纵身直接跳了进去。
扑通一声,水花微微扬起,涟漪一圈圈荡开,然后又慢慢地恢复平静。
程鸢兰有些慌了,她喊了几声程竹的名字。
但她的声音实在是太小了,稍微离远一些就听不见了。
侧耳仔细听着下面的动静,水下一直有水流声传来,似乎与先前没什么不同,分辨不出来程竹在哪里。
程鸢兰耐心等着,普通人最多闭气一两分钟,而经过训练的人可以闭气长达五分钟,甚至是十分钟。
但是程竹只是一个小孩子,还是很少生活在水下的孩子,哪怕他一直表现得很特殊,也不可能在水中长时间闭气。
然而五分钟过去了,十分钟过去了,十五分钟过去了,程竹依旧没有现身,他就像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就这么消失了,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程鸢兰目光死死地注视着水面,再等五分钟,最后五分钟,如果程竹依旧没有上来,她就亲自下去。
心里默默开始倒数,就在她倒数到最后一个数时,平静多时的水面突然窜出来一个人。
程竹黑乎乎的脸和身体被水清洗干净,又露出了白净的皮肤,而他的手中,则抱着一只比他手臂还粗的长条形动物,那动物还在不停地挣扎扭动,出嘶嘶声。
程鸢兰默默后退两步,看着程竹将一条比手臂还粗的水蛇给抱了上来。
她真是多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