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男人说自己并不是疯子们的主人,但是他的话江连焕肯定不会那么傻就信的,毕竟光看这男人的气场就不是一般人的模样,而且以这男人的样子来看,他未必不是自谦。
男人对着他比了个坐下的手势,江连焕微愣,还是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男人伸手把旁边的香炉打开,夹了一小块香放进去燃了起来,刚才即将要熄灭的香炉瞬间又重新散出了淡烟。
江连焕觉得现在这种场景有点奇怪,好像他来之前想的所有情况都不是这一种的。
——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安静的坐下来,和这个男人面对面的坐着。
但是这男人却意外的有这种神奇的能力,能够让他面前的人坐下来听他说话。
隔着一层屏风,男人十分悠闲自在,他甚至在调香,完全没有理会对他有着敌意的人就坐在距离他半米不到的地方。
香燃了一会,江连焕道,“你刚刚说,这里是疯子的避风港……这话是什么意思?”
屋子里的香缓缓的弥漫开来,越来越浓。
“就是一群疯子们找了个共同的地方活着。”
屏风后面的男人道,“这里虽然是底层,好像与世隔绝,但是对于疯子们来说也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
最起码在这里他们还不用担心自己会不会被别人杀死,或者不小心杀死别人。”
屏风并不是毫无缝隙的,可是从缝隙里,江连焕也只能看得见男人的指尖,细长干净,淡粉色的指甲像贝壳。
“看来这里已经存在了不止一天两天了……我一直在怀疑江南的疯子是不是太少了一点。”
江连焕喃喃的道,“原来都是躲在了这里……”
“江公子果然很讨厌疯子。”
屏风后面的男人顿了一下。
他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淡淡的笑着说道——
“看来当年江公子杀了自己朋友的传闻也并不是假的……”
——话音未尽,屋子里突然传出一声巨响,把在外面偷听的花·魁吓了一跳。
可怕的杀气在屋子里弥漫,就像是要将这一片的空气都撕裂一般。
她几乎都要冲进去了,却从门缝中看见屋中的屏风已经被一把出鞘的剑削成了两半。
……巨响过后,屋子里的两个人彼此僵持着,破碎的屏风成了两个人之间唯一的遮挡物。
屏风是碧玉的,碎裂的断口处泛着一阵破碎的荧光,香炉散出的烟从为破碎的屏风后缓缓升起,看起来就像黑色的影子从空气中凝结成了实体。
屏风已经裂开,江连焕这才看见了屏风后面的那张脸,那真是一张让人难忘的脸。
那张脸上戴着一张古怪的面具,面具是惨白的,只有眼角处有着那么一抹红。
这张面具未免也太过夸张了一点,却夸张的足够让人能够一眼记住。
那惨白上的一抹红就像是响尾蛇的尾巴。
江连焕记住了这张脸,他此时也危险的像是一把出鞘的利剑,“……看来你们知道的事情还真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