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那一年,周逾白十六岁,就要经历每一个云秦太子必须经历的游历。
这是云秦皇室的规矩,据说,当年颁布旨意的君主,希望每一个上位的人都能做对得起拥护他的百姓的事。
我送他出城的时候,他的面色并不轻松,我想,那是因为,原本应当在他18岁才到来的事提前了,这就意味着,云秦皇室远比我们所想的更复杂,有人坐不住,君主力不从心……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我懂那种感觉,被推着走向未知的前路,但我没法说些什么,这是命运,只能拍拍他的肩膀,用尽可能轻松的语气笑着说:
“归云兄啊,出去玩也别忘了我,记得给我写信,记得给我带礼物啊!”
归云是他的字,却也是提前了四年到来的,取的时候,没有庆祝,没有仪式,是他的父王重病怕撑不下去,情急之下将他叫去床边告知的。
归云……大家都说,是希望他能让一切归于平静,说这寄托了君主的厚望。
良夜之后,一切归云。
但我觉得,这很衬他的名字,逾白,无论何时,无论生长的环境多么黑暗,他成长的很好。
我喜欢叫他的字。
其实,也是有私心的。
我们很了解彼此,我知道他不喜欢这一身的枷锁,但他从小接受的一切都化作了困住他的脚镣。
那就祝他,能够像云一样自由吧。
摆脱不了命运,是因为责任,但谁说,脚镣之上,开不出鲜花呢?
爱笑,爱闹,一切都会好的啊。
那时的他,骑在马上,很认真的点了点头,眼神终于是带上了光。
是啊,有机会出去,就别想太多了,先享受吧。
总有人,连机会都没有。
“谢熹,总有一天,你也会迎来自己的游历。”
“好啊!
那我也会记得给你写信的。”
周逾白离开后,我照常在军营,谢府穿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