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少年男人瞳眸中倒映的幽深火焰所慑,胸口仿佛打鼓,毫无底气、瑟瑟缩缩地道:“你、你是——”
这时,他的视线尖锐,又捕捉到了男子身后,于黑暗无光处隐匿的人影,细细数来,竟有二十人。
每个人都是锦衣华服,腰佩长刀,而面前的男子,更是衣绣蛟纹,华贵非常。
江拯立刻就认了出来,两眼爬满了惊恐:“太子!”
他早就该想到的,他觊觎了师暄妍,师暄妍是太子的女人。
师远道把他押送大理寺,大理寺转头就把他交给了太子!
江拯的双目瞪得滚圆,面如土色,因为恐慌,牙齿不断磕碰着,发出漏风的“嗬嗬”
声。
这时,江拯感到身上之前被师远道用马鞭抽烂的伤口,开始十倍百倍地蛰痛起来,疼痛噬咬着他的神经,他开始痛苦地哀嚎。
嚎声刺耳,宁烟屿终于动了。
他的掌中压住佩剑,眸色阴鸷地趋近前两步,在江拯的觳觫间,太子殿下摘掉了腕上的银质护腕的锁扣,护腕落在地面,砸得清脆一声。
江拯看到太子捏了一下自己的腕骨,接着,那堪比铁石的拳,便重重地击打在了他的腹部。
江拯“啊呜”
一声,疼得五脏六腑好像移了位置,一口鲜血沿着喉管呛了出来,满嘴里都是腥气。
“是哪只脏手碰的师般般?”
没有等江拯从痛苦中回过神来,太子已经近在咫尺,唇与他的耳梢,不过一线之隔,冰冷地审问。
江拯呕出一口血来,两眼周的皱纹因为疼痛而扭曲,一根根痉挛不止。
“殿下,我没有碰她,师远道他是诬告的小人……”
苍天可鉴,那日,他就只是抱了师暄妍,连亲一口都没赶得上,就被师暄妍用砚台砸坏了脑袋!
他太冤枉了。
早知晓,当初就不在信上那般编排师暄妍了。
“都是,都是那婆娘逼着我写的信,我在信里瞎说的,都不是真的……”
宁烟屿的手指骨,拿住了江拯的一边肩胛骨,根本没有听进去他的任何辩解:“是这只手么。”
江拯忙说不是,惨兮兮地向宁烟屿求饶。
宁烟屿一撇手指,稍用几分力度,江拯的这条胳膊便被转了个圈,连腕带肘,整个被卸下来了。
江拯嚎啕大哭,疼得脸上豆大的汗珠直往外沁出。
“不,不敢了,太子殿下,你饶了我,小人上有老下有小,小人再也不敢了……”
汗水渗入眼球,模糊了他的视线,令他看眼前也不甚分明。
宁烟屿拧掉了他的一条胳膊,如法炮制地扣住了他的另一边肩胛骨:“还是这一只?”
不等江拯回话,这条胳膊也唰地被拧了下来。
江拯惨叫一声,疼得直接晕死当场。
宁烟屿撤了手,后退两步,命令道:“泼醒他。”
左右端上水来,一人一盆,兜头从江拯的脑袋顶上往下泼。
冰冷的寒水,一盆盆沿着颅顶往下浇。
江拯刚刚疼晕过去,转眼又被泼醒了,他目光呆滞地看着面前的男人,一霎认出了这间阎罗殿来,吓得又半昏死过去,宁烟屿命令率卫继续泼了几遍,江拯终于清醒了。
宁烟屿的玄铁剑已经从鞘中被掣出,寒光一点,闪过江拯打着抖的膝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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