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过是幻境,是梦,幻境到底虚无,所以幻境之中所说的话,也不过是胡思乱想。
但他的脚步不由自主地追随着少女,点点迫近,即至被她勾着颈后,压在软榻。
她手臂上挽着的披帛,似教他不能呼吸,宁烟屿的呼吸声开始变得急促。
那少女恍若无觉,那双眼睛漂亮而单纯,似林中腼腆的小鹿。
“既然喜欢,”
少女呵气如兰,她的气息是有实质的,如神女吞云吐雾,手拿日月,将他寸寸围剿,“何不与奴家,共赴巫山?”
宁烟屿咽喉收紧,喉结滚动,望着梦中少女模糊而明丽的容颜,终于抬起手去,摁住了她的雪肩。
翻身扣下。
这一战,旷日持久。
直至黎明初曦,天露曙色,才鸣金收兵。
宁烟屿自睡梦中陡然清醒,背后已是汗出如浆,颈部下的褥缎湿了一片。
他扶住了胀痛的额,望向身侧。
借着黯淡的光,觑见她双眸闭合,长睫低垂,睡态娇慵,显然兀自沉浸在好梦中。
眼前的少女,与梦境中容颜姣好的女子重合起来,幻而为一。
女孩子睡相有些不雅,不知何时起,原来她抬起了一条玉腿,正架在他的耻骨之上。
第23章
她又是那种姿势,半蜷曲着身子,只不过侧身向他,宛如他是取暖的熏笼。
师暄妍将手臂、玉足,全架在他的身上,浑然不知自己有多撩拨地,在咕哝声中,单纯地折磨着他。
宁烟屿也是血气方刚的男子,有过绮梦,也不稀罕。
只是昨夜里那场梦来得蹊跷,多半是这少女娇慵暧昧的睡姿引发的。
昨夜梦中之景,悉数在目,眼前又是睡梦中姣好的容颜,宁烟屿耳后起了薄薄的红晕,几乎不敢再细看她,僵直着胳膊,将自己的衣衫取来穿上。
只是起身之际,忽然感到一股阻力。
垂目看去,原来是少女的指尖压住了他的一角衣袍,压得有些紧,她攥在手里,扯出了道道褶痕。
宁烟屿试图将衣衫从她手心里夺回,拽着袍服下裳,往下轻扯。
师暄妍并不撒手,反倒蛄蛹着,蹭了过来,正巧了用她圆润的脸颊压上他的衣袍。
“……”
再一扯,那少女抓得更紧。
几番纠缠之间,窗外愈来愈亮。
她霸着那件衣衫不肯撒手,几番“激烈”
的争夺之间,寝裙的前襟松落开,露出了里头雪青色藕花并蒂纹心字罗衣,衣带松垮,雪酥微敞,无限风光在险峰。
太子殿下凝定半晌,喉结滚了一下。
他抽离了手臂,将那身长及脚踝的外裳任由她抱走了,他则单着一袭春衫,自春日清凉的初晨,越窗而去。
整理完毕,天色显出了冷白,昭示着黎明已至。
在侍女蝉鬓来时,宁烟屿已经自君子小筑消失了踪迹,无声无息。
*
散了朝会归来的圣人,回到元后曾居的汤泉宫中,正吃茶醒神。
内监王石为圣人准备痰盂,双手恭敬地呈奉着,侍立在侧。
圣人漱了口,吐入痰盂之中,接过茶盏来,低头吃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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