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还在纠缠,外边唰唰停下两辆车,靠后的驾驶座下来个男人,侧颜清隽,隔着一树碎小的女贞花若隐若现。
石羚紧了紧呼吸。
慕时华顾不上换顶帽子,抽身迎过去,眼中含泪:“你来迟了。”
“妈。”
聂泽元眉目晦暗,右手似乎微微发颤,良久才吐出三个字,“对不起……”
“罢了,跟我去看看你爸爸和宝言。”
慕时华掩面,终于泣不成声。
福姨及时替她披上大衣,搀扶她往内厅走:“太太,小心着凉。”
石羚胸口闷得发胀,莫大的悲戚自肺腑涌出,热泪夺眶:“妈,我在这,我是宝——”
话音未落,锁骨一阵灼烧,后脑好似被人猛地锤了下,眩晕感蒙上来,几乎透不过气。
她踉跄两步,右腿本就不利索,差点扑倒在地。
方铭回神,给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保安立马架起她往外拖。
石羚死命咬紧下唇,勉强保持清醒,不甘地吼叫:“妈!
妈妈!”
她明明还活着,她没有死,聂宝言没有死!
“放开我!
我是聂——”
下一秒,她眼帘半阖陷入昏迷。
聂泽元单手插在风衣口袋里,默默注视石羚的背影,有几秒钟走神,旋即他撑开右掌,摩挲着微微凸出的腕骨:“方副厅长。”
“聂领事,久仰久仰。”
方铭颇感意外。
聂泽元,聂家长子,现任驻新西兰总领事,长居海外,鲜少能在滨海听到他的花边消息。
“那个女人是怎么回事?”
聂泽元歪头示意他。
方铭连连摆手,撇清干系:“她啊,不认识,一个疯子罢了。”
偏厅中央高挂的少女小像,五官线条明朗,透着勃勃生机。
聂泽元动了动喉结,重新将手掌塞回口袋,不再多问。
***
“喂…醒醒…石羚……”
“石羚!”
嗡嗡——
脑海中混沌且模糊的杂音瞬间被掐断,石羚倏地睁眼,宛若溺水得救,大口喘气。
太阳穴突突跳得她差点不能视物,耳畔嗡鸣。
“你好大的能耐。”
面前骤然冒出张嘲讽的脸,周少骞吊儿郎当,挺翘白皙的鼻梁顺势耸了耸,“哪有热闹往哪凑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