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高的话,让胡亥有些羞恼。
对自己这位十六哥是个什么货色,都是兄弟,一起考校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能完整的答上一两个父亲的问题,已经是极为勤奋了,三天时间,你还能将律令条文都背诵下来?
或许那将闾说的还真可能是真的,这十六哥脑袋怕是确有问题。
不然怎会自己难得的好心想要帮他,连父亲的赏赐都不要了,他不领情不说,竟然又想捶他。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你也别不信,这次考校不说跟你一样名在前列,但肯定不会让父亲责罚就是了,这我还是有点信心的。”
“真是如此的话,那吾就放心了。”
胡亥见嬴高如此说,心中顿时舒坦多了,只是言语间显然还是有些将信将疑。
“十六公子,公子。”
两人正说着一个胡亥的近侍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葛季,何事?”
“公子,宫室中的破烂衣衫都收拢了起来,宫室周围的树皮也都被小的等剥了下来,不知是否要继续往周围宫室的树皮上剥?”
胡亥闻言,扭头看向嬴高。
嬴高这个时候才发现,胡亥这偌大的宫室内原本栽种的树木,但凡能被够的上的,都被葛季等人自上由下刮的赤条条。
以至于如今放眼望去,所有的林木都是上面枝丫枯黄下部则是白花花一片,也亏得现在是寒冬,树叶大多都脱落,不然这反差对比更是强烈。
即便如此,胡亥这宫室也是弄的一片狼藉,如遭贼一般。
这个时候胡亥也发现了这一状况,嘴巴张了张,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反正都成这般模样了,胡亥也认命了,开口若是惹得这暴躁十六哥不满,怕是又要无端的被捶。
“……已经这样了,不如都砍了吧。”
“……可,都听十六哥的!”
胡亥倒也干脆的很,咬牙应道。
“十六哥,如此……真能让吾在父亲面上立上一功?”
他很怀疑自己这十六哥是故意想害自己,但是他不敢说。
“我问你,竹简重不重?”
“自是重的。”
“这偌大的大秦,天下各地的文书奏章是否尽皆都是竹简所制?”
“历来都是如此啊。”
“那你说说,父亲处理政事,每日里要看上多少的竹简,才能将这偌大的大秦浩如烟海之事了然于心?”
“怕是有好几石之多,吾曾亲眼见过,十余近侍抬奏章而行。”
胡亥不自觉的吞了口唾沫。
“治理天下乃是大不易之事,更有万民疾苦寄与一身啊,小十八!
我等身为人子,你说若是能造出一种轻便易存却又能随意书写之物献给父亲,其后各地奏章、天下典籍皆由此物书写,父亲岂能再受那竹简之累?这是否是一大功1”
半大孩童,慢慢潜移默化吧,嬴高心中暗道,自己也算是操碎了一颗咸鱼心。
“那是自然!”
胡亥听的心潮澎湃,猛然一攥拳,兴奋不已,不过这兴奋也就持续了片刻,看着那堆破烂一脸迟疑。
“只是,就靠这些破烂之物……真可造出那种物事?”
“荀子曰‘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万事开头难,更莫说我查阅典籍,已略有头绪,你我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定能造出那物事!”
();() 嬴高语重心长的拍了拍胡亥的肩膀,循循善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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