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宽敞的大礼堂,两侧的白玉柱前各有十座雕塑,从南河开国皇帝奥兰多·德帕伊开始,一直到现任皇帝米路,历史上出现过的帝王尽数于此。
这些雕塑有男有女,形貌大多是衣着华丽、伟岸的模样,他们骑着马、握着权杖或者持着剑,将自己一生最威严的时刻永远留在这里供世人瞻仰。
斯塔利军事学校的前身是为皇家贵族学院,因此吊唁历代先王,成为新生入学的第一件事。
而在这些历代帝王雕像中只有一个是例外,她既不是王,也不是王后。
她没有手持权杖,也没有黄金王座,却犹如众星拱月。
此刻,三百多名一年级的新生排列整齐,他们在大理石铺就的礼堂中央,听校长致开学演讲,在大厅四周各守着许多名教师,这些人全都垂敛目,肃静地站在原地。
一个学生有点呆,他悄悄戳了戳自己前面的一个男生。
“刚才没想起来,现在我终于知道威利同学长得像谁了。”
“我也现了。”
他们两人回过头,班里同样动作的人也有不少。
不光学生,个别现了异样的老师也很震惊。
石雨燕下巴都快掉到了地上:“昨天这小子来时脸上脏兮兮的,我竟然都没有现。
这是在哪整的容?怎么能这么像!”
一旁的桑北眯了眯眼:“应该不是整的。”
“哎,不是整的?那他不会是……”
石雨燕捂住自己的嘴。
王室的私生子吧?
桑北的目光落在蔚梨脸上,她对于自己成为焦点这件事显然一无所知。
一样的眉眼、相似的五官,只有头颜色不同。
安德莉亚是垂垂老矣的帝国最后的花。
虽然已过十年,世界日新月异,新时代的人们每天面临无数花样繁多的变化,他们也有了新的王,但一旦牵扯到那位过去的人,人们总还是会忍不住追逐、敬畏。
其中尤有一批人坚持着王女不死的言论,而且随着战争和灾害频,这样的言论受到的拥护越来越多。
时间长了,第一王女的存在倒像是变成了一种精神上的信仰,支撑着帝国希望不倒。
十年前桑北曾经见过那位殿下的,彼时她刚刚从大王宫里开完三天三夜的例会出来,他作为侍应生,就在门外捧着饮水和点心。
他太紧张了,紧张到手腕都在颤抖。
眼看水杯就要打翻了,原以为会出洋相,结果一只手轻轻拿走了杯子。
“谢谢。”
少女微微一笑。
这两个字就是他们对话的全部了。
现在想来,桑北觉得那位殿下的身姿比起外界传言的还要娇小的多。
如果不是头上戴的王冠太重,她和普通的女孩根本没有什么两样。
南河王室享受着王女带来的好处,享受她强大力量的保护,刻意忽略了其实她还只是名少女的现实。
桑北的思绪回笼,他看向大礼堂中的蔚梨。
而她不一样,她的眼中还有对这个世界的好奇,她眼里还有光。
蔚梨不知道自己竟然被怀疑成了王室成员的私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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