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大叫道:“她还真敢过来!
大哥,收了她!”
老爸沉声道:“别喊了,那是人!”
人?我赶紧又揉揉眼睛仔细去看,这一看不打紧,那人影已经变成了一个年轻俏丽的少女,身段娇柔,面目温润,让人一见则神清气爽,犹如冬日暖风拂面,酷暑凉风飒飒。
这么一个水似的女子在深更半夜中,从一片墓地中走出来,而且衣着单薄,却浑然不畏寒冷,难道真的是人吗?
我小声问老爸道:“到底是人是鬼?”
声音虽小,但是却被那个少女听见,她又啐了一口,道:“你这个人怎么总说人家是鬼,你见过鬼吗?鬼长得是我这个样子吗?”
她虽然说着一口普通话,但却掩盖不了她那吴侬软语的乡音,温软动听可人,令我心头一阵慌乱。
在说话间,她已走到我们的跟前,月光下,她的影子分明,我也长吐了一口气,有影子,她是人。
二叔说:“你到底是人是鬼?”
那少女冷笑道:“我刚才听你口气挺大的,不把全天下道友放在眼里,怎么,现在见了一个小小女子就害怕了?”
二叔辩解道:“谁害怕了?我是给你一个申辩的机会!”
少女说:“那你这么晚了还呆在这里干嘛?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是被困在这里了吧?”
少女和二叔斗嘴的过程中,我又借月光把她仔细端详了一下,这小姑娘故作成熟,脸上却有一丝青涩稚气,我猜测她的年龄,应该还没有我年纪大。
她那脱尘般纯净的瓜子脸在月光星光之下尤显温润无暇,烟波横生的双眼之上,几缕刘海儿掠在额前,秀气的鼻子之下是微微撅起的小嘴,利落纤瘦的身形俏生生地站在那里,宛若要御风而行一般。
这果然是月下看美人,越看越漂亮,此女简直是天仙!
除去相貌惊人的美丽之外,这少女的衣着也让人吃惊,她上身只穿了一件很单薄的浅黄色衫衣,下面是一条蓝色裤子,这种装束,仅是看看就会觉得很冷,可是这少女却丝毫不怕冷,就像感觉不到寒意似的,真正是匪夷所思。
当然,但从她孤身一人在夜半时刻从坟地中间走出来这一出场方式来看,就知道她绝非常人了。
她的背上斜系着一个长长的包裹,腰上挂着一个皮囊,右手上提着一个扇形的红色石柱,两尺见长,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这时候,二叔忽然说:“大哥,你看她肩膀。”
听了二叔的话,我也把目光投向少女的肩膀,我这才发现她右肩上多了一块布,那块布应该是后来缝到衣服上的,颜色好像是青色,夜色朦胧,我看的不是太清楚,只隐隐约约看见那块布上好像有几道图案,是彩线绣出来的,看上去,感觉那个图案既像风,又像水,还有点像冉冉飞升的气。
而听二叔的口气,那块布好像蕴含着什么玄机。
那到底有什么玄机?我实在捉摸不出来,《义山公录》和《麻衣相法》上也没有写啊。
只听老爸说:“姑娘,你是茅山一竹道长的什么人?”
一竹道长,我还记得这个名字,他是老爸刚才所说的那个符咒泰斗。
那个少女听老爸如此说,顿时惊讶道:“您认得我师祖?”
老爸点了点头,道:“江湖前辈,如雷贯耳,怎么不认识?”
二叔洋洋得意地说:“果然是茅山道派的人,而且还是一竹老道长的徒孙,嘿嘿,小姑娘,按辈分,你得管我叫师叔,实话告诉你吧,我们是麻衣道派的,‘神算陈’听说过没有?那是我和我大哥的亲爹,是他的亲爷爷!”
二叔还不忘捎带上我。
那个少女转眼又看了看我老爸,我老爸道:“我们确实是麻衣陈家的人。”
那个少女立即向我老爸行了个躬身礼,说:“晚辈姓江名灵,论起辈分,该叫您师叔!
江灵向师叔问好!”
老爸点头笑道:“好说,好说,不必拘礼。”
这小姑娘向我老爸行过见面礼之后,又朝我拱了拱手,轻轻一笑道:“也见过这位兄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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