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骁差点没控制好音量,立刻咬着牙压低,用只能两人听见的声音怒道:“我只是突然想起一件事,随便过来问一声罢了!”
“什么事?”
尉迟骁的表情看上去仿佛很想摔手就走,但某个困扰许久的疑问又迫使他站住了,强忍片刻后生硬道:“你上次说。”
“?”
“你说偷窥我不如偷窥徐宗主方便。”
“……”
尉迟骁劈头盖脸训斥:“虽然你总是这样行为不检、品行不端、只要见了个相貌端正点的路人就走不动道――但沧阳宗外门弟子居所距离璇玑大殿甚远,偷窥方便是什么意思?你换地方住了?为什么?”
三更半夜一片安静,宫惟用一种全新的目光久久瞪视尉迟大公子,仿佛今天第一次认识他,良久才缓缓道:
“你对我的关怀殷切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啊,尉迟少侠。”
“我没有!
云飞说徐宗主对宫院长深恨已久,恐怕回沧阳宗后对你恨屋及乌,你这小碎催反正死了也没人管,他叫我偶尔问一问你还活着没罢了!”
这才真是纯属污蔑,小碎催这三个字是这辈子都不会从孟云飞那种端方君子嘴里说出来的。
宫惟拖着长长的尾音“哦――”
了声,微笑道:“多虑了少侠。
本院……本碎催人见人爱广受欢迎,仰慕追随者数不胜数,是绝不会被人恨屋及乌的。
而且从临江都出来后,徐宗主对本碎催慧眼识珠,不仅立刻让我搬进了璇玑殿,还亲自传授我沧阳宗秘卷,甚至许诺以后要收我为徒呢――意外么?”
现在轮到尉迟骁用一种全新的目光久久瞪视宫惟了,仿佛今天第一次认识他一般,半晌说:
“别玩了,认真点。”
宫惟一只手托着腮,狡黠地眨了眨眼睛:“谁跟你玩儿呢。
小魅妖的命也是命,谁要是对不起小魅妖,总有一天会付出代价的。”
他说话经常是这么半真半假地,像是个玩心重的孩子。
但不知为何当听见这句话的时候,尉迟骁本能中竟然感觉到微许异样。
那异样太快了,他还没来得及分清是不是错觉,只听宫惟巧妙地一转,笑嘻嘻问:“对了少侠。”
“怎么?”
“我上次听你说,要启动召唤阵必须先叫出被召唤者的名字,再说出两人之间的关系……”
尉迟骁猝然僵住。
“所以你刚才喊了我什么?”
“……”
空气仿佛冻结,宫惟一脸揶揄,尉迟骁表情凝固。
半晌他结结巴巴地道:“我、我就是、我只是……”
叩!
叩!
突然殿门被重重敲了两下,恰好打断尉迟骁后半句话,紧接着有人不客气地推门而入。
宫惟尉迟骁同时回头看去,紧接着两人心脏都停跳了。
只见来者宽袍广袖抬脚而入,月光照出他俊美冰冷的面容,是徐霜策!
“――三更半夜,何事喧哗?”
宫惟一个趔趄从床上滑下地,尉迟骁赶紧躬身:“恭迎宗主!”
“晚辈拜见徐宗主!”
两人此刻唯一的感想是:这都能听见??
徐霜策站住脚步,没人能看见他的视线落在宫惟肩头上,并未给另一边的尉迟骁半个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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