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时分,许嬷嬷回院里来时,杳已经将自己的房间收拾整齐。
许嬷嬷把白天那碗酸臭腥冷的饭菜重新丢在杳面前,恶狠狠道:“今日你栽赃陷害老娘的账,还没跟你这贱丫头算!
这样吧,你要是吃下这碗东西,我姑且就饶了你!”
杳问道:“我又不傻,给你你吃吗?”
一句话立刻激怒许嬷嬷,她当即一巴掌朝杳甩来,那架子犹如白天的时候清乐郡主掌掴她一般,气势十足。
她要把今天在郡主面前受的冤屈和怨气全都讨回来。
只是巴掌还没挨上杳的脸,那粗糙的手指只勘勘碰到她耳边一缕发,杳忽然踢了一脚桌边的板凳,恰好打在许嬷嬷的膝盖上。
似没使什么力气,可许嬷嬷却觉膝盖一麻,双腿都失去了知觉一般,下一刻人就直接给绊得翻仰在地,摔了个四脚朝天。
许嬷嬷怒火中烧,见杳还气定神闲地从茶盘里翻出一个茶杯放在了面前。
她立马就从地上囫囵爬起来,恨不得立刻就撕了这人。
许嬷嬷早就在袖管里藏好了一块碎瓷片,哪管三七二十一,抓着瓷片就扑过去想摁住她的头,就算郡主不交给她任务,今天她也必须要撕烂她的脸!
杳坐在凳上,神色云淡风轻,微微歪头拔下了发间的一根不怎么起眼的黑色簪子,拈在她素白的手指间,面对许嬷嬷像头熊一样凶神恶煞地扑来,她随手以簪往杯子上敲击一下。
那声音端的是清脆,那尾音听似绵软,却像能钻入人脑一般,在许嬷嬷脑中轰然一现。
许嬷嬷被那声音钻得脑子都空白了一瞬,紧接着便是整个脑仁发紧。
她恶狠狠地瞪着杳,扬起手里的瓷片就朝她脸划下去,杳骨节分明的手指异常灵活,又信手拈来敲击两三声,音调不同,却自成旋律,全往许嬷嬷耳朵里钻,霎时撑得她脑仁儿快要炸开。
那种被刺激过后的晕眩疼痛感袭来,许嬷嬷哪还顾得上收拾杳,整个人都萎顿在地,双手抱头,难受恶心得差点吐出来。
许嬷嬷喘着粗气,又惊又怕,更多的是怨恨,抬眼杳,只见她端坐在桌前,坐姿纤直,头上随意挽了个半髻,脑后乌发铺垂至腰际,别有一番无法言喻的淡然气度。
灯火下那张侧脸十分平静,却莫名给许嬷嬷一种胆战心惊之感。
许嬷嬷缓了缓,脑仁儿仍是晃荡着疼,眦眼欲裂道:“你究竟给我使了什么妖法!”
杳挑眉道:“你管这叫妖法?”
说着她手指一转,拈着发簪再音调前后不同地敲两下,许嬷嬷感觉她直敲到了自己脑仁上,让她一紧一抽,露出煎熬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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