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这层楼上的都是人精,这酒楼背后的庄家是皇家这件事,众人不说十分清楚,也是知晓一二的。
因此,顶多也就是为此等红粉情事唏嘘调侃一两句罢了。
说到底,一掷千金只为听个曲儿…这等财力,也是不可小觑的。
三楼的风景则更像是身处另一重天地。
待上了楼,虞夕月心里便更为确定了些。
只是……
她本就是按照柳太后的吩咐来的这里,这个局也按照她的想法正在进行,称得上一句颇为顺利。
但,如此…反倒让生性谨慎的人生出点儿不该有的担心。
她定了定神,目不斜视地继续往前。
门内,萧寒江亦是莫名地紧张了几分,下颚线条紧紧绷着,交握的双手有一搭没一搭地微微小幅度地动着。
过了几息,还没能等到人,他先变得焦躁起来。
半晌,微微吐出一口浊气。
他大概是…做不了那种世外高人,独坐高台的场面了。
没再犹豫,接着便大步走至门边拉开了门——
谁知一抬头,却瞥见了一抹颇为熟悉的身影立在三楼的另一侧。
站在门边,迷迷蒙蒙的灯火下,有几分朦胧。
像是……太子妃身边的谁?
萧寒江被自己这突如其来的直觉弄得一愣,只是一晃神的功夫,待他再去瞧,那侧的人便又不见了。
没等他细想,几步之遥,女子的脚步声随之传来。
一抬眼,一双清浅秋眸便与他直直对上。
虞夕月的一双眸子敛在纤长睫羽下,平静剔透。
像是疏雨冲刷过后的净透琉璃,清泠泠的,只轻轻一眨便漾开潋滟波光。
对上这样的一双眼,萧寒江的耳尖倏地就红了。
第32章苟命第五十八天
雅间内,两人相顾无言。
窗外零星的声音已经被皆数隔绝,又有专人特意清场,此时,室内落针可闻。
萧寒江轻咳了声,“上次还没问过姑娘的名讳…”
他似乎有几分扭捏,想看不敢看,夸奖也是犹抱琵琶半遮面地,装起了文人墨客的那股劲儿,“姑娘一曲动人心弦,萧某只恨没能早些听到如此绝妙的琴音!”
他的手指修长,莹莹烛光下,手部青色的筋络十分明显,看得出曾是尊贵的一双手,但是如今上了战场,已有多处紫青伤痕。
余光扫到,虞夕月忽地就想到了初时的遥遥一见,少年人一身金色流云铠甲,犹如浑身被淡淡的金光索绕似的,坐在马背上,端着一副桀骜不驯的姿态同旁人交谈。
十五六岁的将门独子,有家族荫蔽,又继承了一身好武艺,正是意气奋发少年得志的时候。
纵马京城,轻狂肆意,此类种种……
倒真是和她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虞夕月敛下眉眼,压去心底那些久久不散的恨意,柔柔地朝人笑了笑,“小女名叫夕月。”
既然能把她叫上来,小厮肯定是提前介绍过她的,再者,还有柳太后安排的人,她是不信什么对方不知她名字的说法的。
这人…若要找借口,也得找个像样点的吧。
也就是她别有所图,才能让对话继续下去,“多谢公子的夸赞,您要听什么曲子,夕月给您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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