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利弗欣然同意。
就在这时,希雅的视线不由自主地向阳台的一侧飘去,那个女人仍然静静地站在角落里。
月色下,女人的侧脸显得异常苍白,她定定地望着裴语迟离开的方向,眼底是那么深沉的哀伤,仿佛那扇玻璃门关闭了,就把她心中最后一点希望也挡在了外面。
那一刻,希雅觉得自己似乎看到了那个女人的心被生生剖开,血淋淋地暴露在外,她眼里,只有那道被关上的门,和自己破碎的心。
这太过尴尬的场面,使得她最终只能避而不见,跟着奥利弗离开了阳台……
两人关上玻璃门,离开了阳台——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
不知过了多久,裴语迟坐在车内,目送着叶晚棠的车子变成一个小点,消失在漆黑的道路尽头。
他重重地靠在座椅上,缓缓合上眼帘,任由眼泪肆意流淌。
片刻,一直紧绷的身体开始颤抖。
最终无法自控地哽咽出声。
他用力捂住自己的脸,肩膀剧烈地耸动,指节泛白,他试图控制自己的身体找回平衡。
泪水从指缝流出,打湿了衣襟。
他闭上眼,眼前不是黑暗,而是她倒在怀里抽动的气息。
从今以后每一次他闭上眼,那样的画面都会不请自来。
他已经尽力隐忍到了极限,可最终还是败给了自己。
他解开衣领的扣子,想要缓解这种窒息的感觉。
小廖什么也没说,他推门下车,缓缓地关上车门,踱步远望,车里传来一声声撕心裂肺地啜泣。
那是他此生听过的最为绝望的哭声,透着深深的无助和生生被扯碎的心。
小廖望向车子,车顶昏黄的灯光下,里面一个模糊的人影,低垂着头,颤抖着,支离破碎,仿佛要将他在这一场巨大的幻灭中挫骨扬灰。
他终究还是一个普通人,有脆弱,有软肋,也会为了深爱而心碎。
这样的宣泄,也许会让他好受些。
他哭得很伤心,很彻底,却也很释然,仿佛只有流尽这些泪,他才能真正迈开步子,向前看……
生命的痛苦,都源于太过深爱。
而真正的放手,就是学会在失去之后,重新拥抱希望。
这一次,他终于还是救他不回,
小廖就这样静守一旁,陪他度过生命中最漫长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