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响,冷风扑过,其间火势丝毫没有削弱,映着宫道上透亮的石板,简直亮如白昼。
裴瞬匆匆赶往寿宁宫,一路烛光渐暗,宫门前竟仅有一盏宫灯高悬,足以可见宫殿冷落,守卫已经换成他的人,远远望见他过来,忙上前相迎。
裴瞬抬手示意他们不必行礼,只问:“太后宫中侍候的人呢?”
守卫拱手应道:“回王爷,娘娘宫中只余一个嬷嬷,正在里头侍候呢。”
裴瞬知道他所说的嬷嬷,应该是自闺中就一直跟着太后的人,也再未多问,径直往殿内去。
内殿比外头更暗,床榻前的烛火几乎熄灭,再隔着厚重的帐帘,完全看不清其中状况,他抬声叫嬷嬷,并未得到任何回应,心下当即生出不安来。
“王爷稍待,属下先去查看。”
推着他的承乐停下脚步,自承安自刎后,承乐承担起贴身侍候他的任务,或许是突经变故,短短几日,竟沉稳不少。
裴瞬道好,看着他走近内殿,抬手微微掀起帘帐,床榻一角出现在眼前。
然而变故陡生,寒光乍现间,有人自床榻中暴起,承乐还未来得及拔剑,已经被尖锐的刀尖直指咽喉,他顿住身子,喉咙滚动,挤压出一声急迫的“王爷”
。
裴瞬下意识地挪动,正欲唤人进来,后心处已经被利器抵住,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摄政王腿脚不便,就不要动了吧。”
裴瞬微微侧过面去,昏暗中看清那张神清骨秀的脸,哂笑道:“不知只有方寸之地的寿宁宫,能藏得下皇上多少人?”
皇帝无声笑起来,“不少,算上朕足足五个人呢。”
裴瞬难以置信地盯住他,“皇上好胆量,来之前做足了死的准备吗?”
“朕会不会死不知道。”
皇帝手腕翻转,长剑同样比在他喉间,利刃紧贴着皮肉,“朕只知道手中的剑稍稍一动,便能要了你的性命。”
裴瞬明明正处生死攸关,却没由来地平静下来,曼声问道:“皇上此时此刻不是应该在悬北关吗?”
“原本应该在的,但摄政王做事不大仔细,叫朕抓住了马脚。”
皇帝漠然看着他,出言解释:“摄政王那张悬北关的布兵图上,竟有专门抵抗夷人的车悬阵解法,朕不信你敢与夷人合作,竟对他们毫无防备,甚至将对付他们的法子和盘托出。”
他顿了顿,接着道:“况且,朕本来就不相信你会联合夷人,他们如何凶残,你比任何人都知晓得清楚,一旦放他们入关,百姓必然苦不堪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