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连自己的死都算得明明白白。”
明白过来自己这是彻彻底底被摆了一道,没什么回旋余地后,余敬鹤也索性懒得再走了,他转身,看着翟沄年。
“是啊。”
“砰——”
翟沄年闻声抬头,来的人却并非自己预想好的人,来人一身戾气,看到翟沄年就立刻收了枪朝她跑来。
“来了啊…”
翟沄年靠着墙,原本白皙的面庞上挂着不知道是谁的血迹,气息极为微弱,但景樆淑还是听见了──听得特别清晰。
从看见翟沄年的那一刻起,景樆淑的眼睛就有些泛红。
直到走到翟沄年前面几步路的距离时,景樆淑才有些颤抖地发出了一个音节:“嗯。”
语气里,是极力忍耐的心疼,也有愠怒──气于翟沄年一声招呼也不打就独自揽下这个任务,也为自己直到现在才赶到这里。
“哎,我都快疼死了,别站着看笑话了好不好?”
翟沄年说着就有些呼吸不上,艰难地说到最后一个字了才猛然开始咳起来,每一口气都带着点血沫。
半晌,翟沄年才断续地说:“抱一下吧,景处长?”
“不太想。”
说的话是很伤人,但此刻的景处长唯一硬着的就是这张嘴了。
所以她虽然拒绝着,但还是打算走向翟沄年。
可是翟沄年早就已经要撑不下去了,可是她还想等等,再等等……等景樆淑来──虽然不知道能不能真的等到,但…总得试试,毕竟是最后一件没成的愿望了。
──现在,翟沄年等到了,一直撑着她的那股劲立刻消耗殆尽。
她再也撑不住了,眼前一阵晕眩就要倒下去了。
景樆淑眼眸一凝,立刻跑上前接住翟沄年,跟着她一起坐到地上。
这么一种拥抱的姿势在她们之间并不稀奇,甚至养成了一种肌肉记忆。
可仔细看到翟沄年的伤后,景樆淑却一时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她一手绕过翟沄年的背,让翟沄年靠在自己怀里,空着的一只手悬在半空,踌躇许久后横过翟沄年,搭在了自己另一只手的袖口。
片刻,景樆淑的手发着颤碰到了翟沄年的侧脸。
但翟沄年还是想要尽量装得轻松一点,艰难地开口:“要拿枪的手,还是别抖为好。”
“闭嘴,他们马上到了。”
在景樆淑靠近自己的时候,翟沄年别开了头,抬手想要挡却是一阵钻心的疼痛感袭来……
翟沄年眉头紧锁着:“血就别沾上了,新年呢,兆头不好。”
“我偏要呢?”
景樆淑说着,还是没有真的再要亲吻翟沄年了。
“你是不是故意的,翟沄年?”
景樆淑语气略显激动。
“是……对不起啊,樆淑。”
“对不起什么啊?”
景樆淑虽然临近于情绪崩溃的边缘,但还是尽量压着声音,以缓和的语气和翟沄年说话。
可是她压得住气愤,却是压不下自己话语间隐约带着的哭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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