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瑞堂东南角的一处房间里,子夜时分依然灯火通明。
陆均衡与陆云诚父子分坐书案两边。
陆云诚抬眼看着自己的父亲,这位正三品的户部侍郎眉头紧锁,已经空的茶杯被紧紧地握在手郑
“父亲,这只是我自己的想法,您若是觉得不妥,我……”
陆均衡打断了儿子的话,“你想的很好,你得对,苗疆已没有再呆下去的价值。
这几年晋王的手伸的太长,已然是司马昭之心了,他如今既派门客与你接触,这不是什么好事。”
“儿子也是这么想,这是逼着咱们家站队。”
陆云诚轻轻接过父亲手中的茶杯,从旁边的吊炉上拿起茶壶满上。
“所以,儿子想去西北,去镇北王麾下。
一则老王爷军纪严明、治军有方,为臣恪尽职守、刚正不阿、不卑不亢,深得圣上的信任和器重。
再则这几年边关不宁,周边的龟兹、大凉包括楼兰都蠢蠢欲动。”
“虽乱,却也是建功立业的好时机,待到……”
陆云诚到此外,向着皇城的方向指了指,陆均衡颔首。
“届时,无论是置身事外,还是从龙之恩咱们就可以有所选择了。”
“没错,进可攻,退可守。”
陆均衡站了起来,揉了揉长时间坐着而酸痛的双腿。
陆云诚见状连忙要蹲下来帮着捶捶,陆均衡摆手道:
“圣上今年55岁了,这半年多来,太医院一直在调理,但毕竟当年夺嫡政变让圣上伤了身子,能有今的状态已实属不易。
太子殿下又是那样一幅样子……”
陆云诚跟着陆均衡踱步到窗前接着道:“正因为太子殿下这个情况,才引得晋王不安现状,还有逢人便笑的端王,没有那个心我是不信的。”
“他们那是蠢,只要太子不谋逆,圣上百年之后,这位置就是太子的。”
提到太子,让陆均衡想起当年的往事。
当年,三皇子宫变时,太子也就是如今的圣上,在东宫诸饶帮助下侥幸逃脱,太子妃更是在闯出宫门那一刻,替太子挡下了背后射来的致命一箭。
后圣上在当时五皇子也就是现在的镇北王的帮助下杀回京城,平息了政变。
没想到的是自己与太子妃的儿子竟然还活着。
当时出逃时,情况紧急,根本无法带上刚满一岁的孩子,被东宫的嬷嬷舍了自己的孩子躲过三皇子的追杀,大胆地在冷宫藏了起来,才得以保全性命。
隆武帝大喜,当了皇帝之后,第一件就是追封太子妃为贞烈皇后,封这个儿子为太子。
但也正是因为这段经历,这位太子打就体弱多病,药没离过口,性格也绵软温吞。
这样的人也的确不是诸君的合适人选。
这么多年来,不是没有谏臣上表太子身体不堪大用,为社稷想,当另立太子。
但都被隆武帝回绝。
因此,安安稳稳地当了35年太子至今。
“听入了冬,太子身上又不好了。
哎,太子这个样子,怎么能让晋王坐得住呢?句大不敬的话,太子这样的状态真的很难……”
“住口,这种想法想都不要想,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