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得到底比她周到,松了一口气,却又想着该不该把醉莲还有那人所说的话告诉他。
抬头看到他探询的目光,遂问:“昨夜的事,知道的人多吗?”
“不多,只忆馨苑的人以及几个侍卫知道。”
那,假山旁的那个声音稍尖的人怎么会知道?他是忆馨苑的守卫还是侍卫?赵霆是否知道他身边有人已经背叛了他?
思量了半天,还是放弃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暂时先顾着自己的小命就好了,况且她尚未搞清谈话的两人是谁,如何提醒他?
如此折腾了一阵子,天已亮了。
赵霆将她的衣物尽数取了来,待她换过新衣,复把她抱起来,下了楼梯。
走出小楼,赵霆放她下来,“现在要自己走了,疼也忍着。”
冯清蓉抓着他的胳膊,好半天不敢挪步。
赵霆叹气,推了她一把,“走吧。”
冯清蓉无奈,举步往前,每一步都如踏在刀尖上,痛得钻心,脚底吃痛,手下也不放松,尖利的指尖掐进赵霆的手臂上。
喜娘跟四个婢女在忆馨苑拱门处等着,见了她,满脸笑容地迎上来,“夫人,昨儿可吓了我一跳,早知道将军接了您去飞剑阁,我也不必四处找夫人了。”
言语欢快,听不出半丝异样。
冯清蓉暗下佩服她的演技好,听了此话计上心来,借势抬首含情脉脉地看着赵霆,粉脸羞涩若桃花,而身子早就软软地靠在他胸前。
赵霆呵呵一笑,打横将她抱起来,阔步向前。
喜娘跟婢女们一路小跑着跟在后面。
赵府后院更比楚家大上几分,布置却简单朴实,除常见的假山流水亭台楼阁外,并无奇珍异宝,连地面也不过是普通的青砖铺成。
院内多为绿色灌木,极少花卉。
只湖边两株玉兰绽开了满树白花,绚丽夺目,芳香扑鼻。
绕过弯湖,踏上石子小径,两侧是绰约青翠的竹林,竹林尽头,一道白色拱门映入眼帘。
想必这就是老夫人居住的院落了,冯清蓉娇声道:“将军,快将奴家放下,若被看到,可不羞煞人了。”
赵霆在她耳边低语:“你倒是会演戏,这鹣鲽情深的样子不就是你想要的。”
热热的气息染红了她的脸颊,冯清蓉即羞且恼,举手拍在他肩头,赵霆松了胳膊将她放下来,却仍是牵着她的手,暗中使力支撑她半边身子。
这番举动在喜娘跟婢女们的眼中无疑就是新婚的小两口在打情骂俏,一个个看傻了眼,暗里寻思原来将军还有如此柔情的一面。
进了拱门,景色与外面大为不同,满园繁花似锦姹紫嫣红,花丛中,花岗岩铺成的小路,通向一处古朴的房屋,屋顶极高,青色琉璃瓦的屋檐下横置一方匾额,上面写着“养心阁”
三个大字。
方在门前站定,立时有两个小丫头含笑迎出来:“二少爷,二夫人,老夫人正等着呢。”
推门而入,中堂大厅站满了人,却静寂无声,连衣料摩擦之声也不闻。
正中的太师椅上端坐着一位五十岁左右的夫人,身穿暗红绣万字花纹缎衣,脑后梳了个精致的平花髻,一根碧绿的翡翠簪子斜插入鬓,装束简单却气度不凡。
见到那支簪子,冯清蓉顿时想起楚天阔送给她的那支,两支几乎一模一样。
赵霆说那簪子是楚天阔母亲的嫁妆,那么这支怕是赵夫人的嫁妆了吧。
正愣着,赵霆轻碰了她一下,“还不快给夫人奉茶。”
猛回神,见婢女已端了茶盘在旁边候着。
她忙接过茶盘,高举过顶,双膝跪地,“见过老夫人。”
过了好一阵子,才感觉有人取走茶盘上的杯盏,“冯家是书香门第,身为冯家女儿,想必知书达理温良恭顺。
既然与霆儿成了亲,日后必当恪守妇道,勤俭持家,为赵家开枝散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