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堇不依,硬是双膝跪去,“若我不跪下求兰姨原谅,我心里难安。”
她苦涩道:“其实我是牢里出来的人。
我说我被继母赶出来无家可归,不过是为骗取兰姨的信任。
而且我也不叫端木堇,我是月娇楼的……”
兰姨淡然地抬一抬手,堵住端木堇的嘴道:“你不必解释了。
你是曼陀也好,是端木堇也罢。
你是有心骗兰姨,还是为报仇隐忍,兰姨都不在乎。”
“我……”
兰姨复道:“原本你倒是可以离开柳巷这种是非之地,可惜你偏偏回来。”
一丝哀伤愤恨在眸中一掠,“还是古话说得好,人怕出名,猪怕肥壮。
如今你执意参加花魁大赛,只怕以后会惹来一身的祸害。
不过一切也都是你自己的选择。”
煞那间,施悦纱的心底晃过缕缕自责。
她暗道:若非簪嫁祸,何有端木姑娘下药、兰姨受骗?到头来是她伤了一颗纯真善良的心。
端木堇近乎痴怔,一时答不上话。
兰姨又道:“今日傍晚时分就有好几个官家子弟欲求见你,都被我打了。
以后……”
正在话间,天空霍然划过一道白光,随即是轰轰烈烈的焦雷声。
兰姨见天色大变,忙拉着端木堇匆匆离去。
果然,才一会儿工夫,豆大的雨珠已噼里啪啦地砸落下来。
四周一片潇潇水声。
施悦纱见雨越下越大,本能地抬手遮头,抬脚欲走。
可刚一转身,一个清朗的声音徐徐来自身后:“今日参加花魁大赛的姑娘大多都去游船了。
施姑娘怎么不去?”
她心底悚然一惊,冲忙间转头一瞧。
只见一个年轻的男子撑一把伞走来。
他的目光似迷离的月光微微流转,雨水落在眉宇间隐有一分轻薄的失色。
是他!
施悦纱认出他就是花魁大赛的评分嘉宾楚仲翰,视若无睹地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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