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步至桌前,容落云眼底戏谑“参见皇上。”
孟霆元失笑“何必揶揄我,快坐罢。”
偌大一间殿,平日里,该是皇帝在最前面的高位,臣子按官职高低分列两旁,此刻却围坐一张圆桌,不分尊卑地谈笑风生。
孟霆元端起杯盏“登基后事务繁忙,这才得空与大家一叙,莫怪我怠慢。”
霍临风道“国事为重,况且,大家也不讲究那么多。”
众人举杯仰颈,饮尽一杯后,刁玉良坐不住,转着圈为兄长们斟酒。
孟霆元一向持重,这会儿仍万般认真,说“此番凶险,道谢都显单薄,实在无以为报。”
这些个江湖人潇洒惯了,陆准道“我们出手是因为二哥的缘故,那些兵马是因为霍大哥的缘故,你要谢,便谢二哥和霍大哥就好了。”
孟霆元随即向容落云,容落云不胜酒力,已经啃起一只烤兔腿,抹抹嘴说“那日上朝俱已嘉奖,重提做甚不如让我好好吃一顿。”
孟霆元笑言“那你吃,喜欢的话,我拨两个御厨去将军府。”
容落云一赧,当着这么多兄弟,仿佛他嫁与霍临风了似的,却也无法否认,只能在众人起哄的眼光中,愤愤然咬一口兔腿。
酒过三巡后,桌上乱糟糟的,陆准和刁玉良划拳,险些大打出手,容落云捧一盒点心仅顾着吃,唯独段怀恪中意美酒,自斟自饮好不惬意。
孟霆元醉态微露,问“各位今后有何打算”
段怀恪抬首说“秦洵虽已横死,可到底做出天理难容、有辱师门的恶事,我爹要回故里拜祭师祖,我与他一道。”
刁玉良追着陆准打,从殿尾跑来,开怀道“我要投入镇边大将军的麾下,将来和霍大哥一样”
陆准骂道“做甚和他一样断袖不成”
一句得罪二人,霍临风伸手揪住陆准的后襟,提溜太平般,容落云则扑来教训,作势一掌敲上那颈子。
孟霆元吓一跳,赶忙起身阻止“三宫主倒也没说错”
陆准躲在他身后,哼一声,忽然回过味儿来,大哥祭奠师祖,二哥和霍临风在一起,老四去塞北参军
那不凡宫四名宫主,岂不是就剩他了
“皇上”
他扒着孟霆元的肩膀,“你以后还用不凡宫办事吗”
孟霆元问“怎的”
陆准说“不用的话,我可以解散了,还用的话,或许你只能依仗我了”
孟霆元转身他“当然用,陆宫主,以后记得每月写信向我禀报。”
曲鸾台吵闹不休,众人一直到子时才散,皇帝酒醉,被宫人簇拥着回乾坤殿休息。
段怀恪也有些倦了,摇摇晃晃地走。
宫灯照亮深径,霍临风背着烂醉如泥的刁玉良,朝着玎珈宫的方向。
刁玉良打着酒嗝“霍大哥,我好想吐。”
“”
霍临风冷静道,“你若敢乱吐,就不必去塞北了。”
刁玉良哼哧着“那我不吐还不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