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九五年的正月十五过完后,我辞别了热妻爱女,在和徐同学道别后,坐上了南下广州的列车,正式开始了我的在外生涯。
那时候,女儿刚满八个月,是在床上刚会坐直起腰的时光,但一个完整的家,此刻就被划开成了两半。
我的出走,也压重了爱人的肩膀,毕竟小孩子要她一个人在随后的日子里拉扯了,而我外出的也一点不轻松,常常背负着对家庭的愧疚同时,还要去实现未来的梦想。
要南北异地奋斗的光辉岁月,就此开始了。
我乘坐的列车到达广州车站后,由于有了一年前的考察,我出站换乘去东莞的长途车,都变得异常顺利和老练。
没有费多大的周折,也就在当天联系上了当时在东莞宏远工业区某电子厂打工的刘同事。
东莞宏远工业区,当年的广东宏远足球队,是我早早熟识了这个名字,这个工业区在出东莞市区往厚街镇的中间。
我于当天中午临近午饭的时候到这附近,在路边的停车点,我下了十七路公交车。
该工业区,位于宏远立交大桥的西面,沿着桥下的大圆弧底层道路,背着随带的行李包裹,很快找到了工业区街道北面的宏远邮电所,这是我和刘同事约定碰面的地方。
这里的马路从立交桥下来,往西是机动车道路,自然在两旁形成了宽阔的街道。
从立交桥下来,目测到西头再要过一个大桥也就五百米,街道的中间有个横接南北的人行天桥,方便两边人的来往。
街道的北侧,除了沿街的邮电所、饭店和众多商铺外,还有西边的临街建筑,大都被公司和工厂使用,但在这排的后面是整个宏远工业区的社区商品房,里面顺东西北方向,有一排排的住户楼房,多为六层高度,大部分一层都被用于各种商店和便利餐馆。
我在邮局这侧等候的时候,正赶上当时中午下班,从马路西南面工业区的工厂大门里,出来很多十七八岁的年轻员工,熙熙攘攘的奔向众多的餐馆、便利店。
街道上一下子热闹了起来,来我所站的邮局来信或汇款的打工仔、打工女都自觉的排起了长队,大家都在利用中午的空闲,除了吃饭,还忙乎各自的营生。
忽然,我远远的看到刘同事的身影向我这边走来,手里还提着个塑料袋。
我们见面握手后,他问了我路上的行程,随手指了塑料袋说:“这是我在我们食堂为你打的快餐,我先领你去我的住处住下来,再慢慢找工作,先把肚子填饱”
。
“呵呵,给哥们添麻烦了!”
微笑回应道!
他背起我的行李,我们跨过立交桥,去了街道临南面一幢六层楼房的二门。
跟着他上了三楼,到了东户的门口,他用钥匙开了扇大铁门。
这是一户三室两厅的房间,客厅中间放着一个大彩电,有一圈木质的长椅。
我们进去的时候,有两个陌生年轻人在看体育节目。
刘同事向他们介绍道:“我内地同事,来找工作,暂住我屋,多关照。”
之类的客套话。
两位陌生的人起身,客气的和我打了个招呼,随后又去忙他们的电视去了。
我被刘同事让进了他自己所占的一个屋子。
这屋子大约十平米左右,放了一张双人大床和一把小桌子,几乎已经没有多少空地了。
我把行李放在桌子下面,他说在没找到工作的这些天,就暂时挤一张床呗,吃饭楼下餐馆不少,当然他有机会也会“顺手”
从公司给我带些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