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冬季的尾声,即使寒气依旧使人瑟瑟发抖,但风却柔和了不少,许多草本植物也开始冒头,在向这个世界宣告春意的到来。
“这草都绿了,韫安啊,你那理由对你师兄可不管用喽”
年过花甲之年的老人满脸慈祥笑着对少女说着,老人正坐在凉亭里。
在他身边的少女正在煮茶,女孩面色清冷,她一双桃花眼,看人时冷冷淡淡,小巧的鼻子和薄薄的嘴唇,犹如精雕细琢的艺术品。
她那巴掌大的脸,更是生的精致。
只是这女孩眉头微微皱起,形成了一道浅浅的纹路,嘴唇紧闭,嘴角微微下垂,负气般将煮好的茶端到老人面前,开口“夫子也不考虑考虑自己的年岁,非要答应那个什么大皇子开学堂的请求”
“此去京城,舟车劳顿,您要是…”
不过没等沈韫安说完,中行夫子就摆摆手,无奈道“你这小小年纪比我还唠叨,我知道你的顾虑,不过我身子如何,谁能有我清楚”
沈韫安还想开口,中行夫子就起身朝屋内走去。
一个月前,在京城的萧云,也就是沈韫安的师兄,中行夫子的大弟子,给沈韫安传了信,信中主要是说,一年前大皇子办差路过凉州,早知道中行夫子在凉州,于是特地来请教学问,又提出希望夫子在京城中办学堂,兴君子好学之风,以正社会风气。
本不喜麻烦,不喜热闹的中行夫子竟然应下了,只是说来年开春便回京城。
这回京城的日子也快到了,萧云在京城中为夫子置办了府邸,就等着中行夫子和沈韫安到了。
沈韫安知晓中行夫子十分看中大皇子,常与他有书信往来,但也是看了萧云的信才知道夫子应了这门事,于是生气问他为何不告诉她,夫子笑到“你这小徒弟还要替师傅做决定啊”
沈韫安无话反驳,只能暗暗生闷气。
一路上微风拂面,刚刚没过马蹄的浅草,潺潺的小溪中还有未融化的冰碴,碧蓝的天空,世间万物已经有了春的气息。
从凉州到京城的路程有十四五天,但因为中行夫子年迈,一路上走走停停,再吟个诗作个赋,硬是走了近一个月才到,到京城后,沈韫安先是给她父母传了信,告知她已经到了京城,安顿好中行夫子后便回家。
萧云置办的府邸甚是气派,前堂典雅大气,后院静谧古朴,岁月痕迹,沧桑满墙,给人一种深厚的历史韵味。
沈韫安想着夫子若不需要待客在这院落里倒是清净。
萧云柔和的目光盯着对院子十分满意的女孩,说“稍后有客人来,你不喜欢热闹,便回家吧”
一切收拾妥当之后,沈韫安便告辞回家了,出门时正撞上来访的客人,是两个男子,前者着雪清云纹大袖衣,披着云白祥云纹的披风,面如冠玉,高挑俊雅,颇有气质,令人望而生畏。
后者亦不输他,身着墨黑圆领袍,乌金边的虎头镶嵌在左肩头,男人英挺剑眉,眼眸锐利深邃,螗臂蜂腰,气宇轩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