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寒石善解人意地接过花灯,引着他来到街角的一家茶馆,干净利落地倒了一杯凉茶,递了过去:“今天的确闷热了些,兴许是中暑了。”
南星不好意思地接过茶,“抱歉,又扰了你的兴致。”
“这是哪里话!”
齐寒石道:“刚好我也累了,正想着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一下。”
南星举起茶杯润了润嗓子,忽地想起刚在河边被意外打断的话题,“对了,你还没告诉我,河灯上写得是谁?”
齐寒石握住茶杯的手倏地一滞,整个人顿时不自在起来——刚刚放河灯时,有那么一瞬,他几乎已经下定决心要向南星坦白,可被突如其来的小插曲一搅和,竟把好不容易积攒而成的一点点勇气,散了个干干静静。
南星却铁了心似地非要问出个所以然来,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将他满脑子关于周祺煜的胡思乱想统统排挤出去。
“你若是不说,那我就猜猜看喽,”
他煞有介事地摸了摸下巴,“这姑娘我可认识?”
“都说了不是姑娘。”
齐寒石满心无奈。
“胡扯吧你!”
南星充耳不闻,继续问道:“是不是北街那个圆脸姑娘?之前在医馆时,她总跟我打听你来着。”
“别瞎说!”
“不是她?”
南星自顾自道:“我一共也不认识几个姑娘,该不会是连盈盈吧?你们俩……”
“是你——”
“我……”
南星话只说了一半,蓦地顿住了,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直到他清楚地听到齐寒石完完整整,明明白白地重复了一遍,“我写的是你!”
“你……开玩笑呢吧……”
他不可思议地看着对方。
齐寒石长长地舒了口气——方才这句话经年日久,憋在他胸腔里几起几落,终于还是说了出来。
“我也希望这只是个玩笑,可我不想再骗自己,也不想再骗你了。”
南星:“……”
一天之内,南星第二次如遭雷劈,他不知所措地一动不动,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齐寒石苦笑一声:“如此离经叛道,吓到你了吧。”
“不……不会!”
南星强装镇定,“想必是齐兄一时没想明白。”
“我自己的心意,怎会想不明白。”
齐寒石一字一顿道:“此前我也无数次问过自己,对你是哪种感情,事到如今,已经再确定不过了。”
他忽然抬起一双发亮的眸子,虔诚地看着南星道:“只要你一句话,哪怕要我辞官随你去天涯海角,我也心甘情愿。”
“齐兄,我……”
齐寒石唯恐被他拒绝,连忙接过话茬,“你不用着急答复,我明白感情的事不能勉强,也不能操之过急,我只是想让你知道,这世间就算天崩地裂,你都还有我,愿为你做任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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